蓝绛河随意抓了个守殿弟子取血,将两条圣魂放了出来。
此时要形容月魔殿,就是极度混乱,三条圣魂纠缠在一起,加上众多魔物乱舞,使得这一大片海域昏天黑地日月无光。
巨藤疾飞的呼啸声,魔虫尖锐的鸣叫和扑翅声,还有法术撕裂虚空引起的电闪雷鸣,各种声音充斥着红笺三人的识海,即使是修为高如红笺也不由露出了痛苦之色。
更不用说石清响和姜夕月。
撤不撤?即使是现在撤走,也不见得就能全身而退。
红笺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还没联系上?有没有反应?”
他们已经冒险冲到这么近的距离了,若是石清响的魂魄真在这里,就应该出来会合,除非他已经被天魔宗控制起来,不得自由。
“他就在附近!”石清响脸色发青,他在竭尽全力保持着清醒,抵御神识侵害的同时和红笺合力操纵“阴阳蛊花镜”,躲避着蓝绛河的法术。
他感觉得到,那缕同他息息相关,既熟悉又陌生的魂魄距离着他不过咫尺,这么近,却没有要靠近过来的意思。
姜夕月惊慌地“哇哇”大叫:“不行了,快跑啊!师父,祖师爷,祖宗!你这是上赶着找死呢!”
红笺神情沉郁,若换个时候,性命交关,姜夕月如此呱噪,她会觉着心烦,可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异常得冷静。
月魔殿的情况比她预计得要严重,蓝绛河很难对付,这么好的机会,厉名却一直没有出现,那就是说明此时他人不在天魔宗。接应不到石清响的魂魄,他们只能先行撤离,日后再想别的办法了,再硬撑下去待等他们这边的魔魂战死便一切皆休。
明明距离得这么近,你怎么了。为什么不来相见……
就在这一片混乱中,突然有一道神念加了进来,径直打入红笺识海。
“走吧,别在这里了。”
红笺身子一震。是他,他果然在。
为什么不跟我走?是蓝老贼抓住了你,所以走不了吗?
红笺急切地想借着这道神念同石清响的魂魄联系上,问一问他这二十年到底遭遇了什么,怎么会在天魔宗出现,自己如何做才能接他出来重聚,可是对方看不见摸不着,她只能赤着眼睛干着急。
停了停,石清响的神魂看她拼得更凶,全然没有要走的意思。再一次催促道:“我没事,听话,快走吧,天魔宗的事情很复杂,你好好修炼。别回来这里了。”
红笺积攒了满肚子的话却无处诉说,心头一阵酸涩,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石清响受了季有云一记重击,元婴被击溃,连呼吸都停了的时候她都没有哭,这会儿泪水却不知不觉间模糊了双眼。
“走!”红笺喝了一声。“阴阳蛊花镜”猛然挣脱了蓝绛河的法力控制,往远处遁去。
对方要逃,蓝绛河早有预料,“阴阳蛊花镜”逃走的时间比他估计的要晚上不少,这叫他有些佩服对方悍不畏死的劲头,他冷叱一声:“哪里逃!”抬手隔空向着“阴阳蛊花镜”抓去。
一阵阴风阻住了“阴阳蛊花镜”。法宝陷在急流漩涡中挣扎不出,阴阳两镜之间发出一阵“吱呀”震颤,竟似要就此解体。姜夕月眼见形势危在旦夕闭嘴不敢再叫。
方圆里许密密麻麻的魔物聚拢过来,红笺将手伸入了乾坤袋,破釜沉舟。在此一举。
她身上各种奇奇怪怪的宝贝不少,可此时能救急的只有一样,“大造化符”!
符图塔里被控制的修士们已经全部救出,这最后一批高阶符箓本来就没有多少,能暂时提升修为的“大造化符”更是稀少,这宝贝用一张少一张,红笺一直留着,就是要等到这样的生死关头再用它。
红笺施法将“大造化符”祭出,符箓上的法阵在狭小的空间内张开,周围灵气顿时被抽空,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倾泻下来,将红笺罩在当中。
“阴阳蛊花镜”趁机逃出漩涡,而红笺的修为急速飞涨,瞬间便达到了元婴后期。
此时红笺虽然依旧不是蓝绛河的对手,但趁其不备,到他跟前抢个人是足够了。
红笺闪身便出了空间,跟着瞬间挪移,人已经出现在了蓝绛河附近。蓝绛河作梦也想不到对方明知不敌,这时候还敢杀个回马枪,被红笺一把将他先前用来取血的弟子抓在了手里。
走可以,却不能这么两眼一抹黑全无收获地走。抓个月魔殿的人,就可以用“大难经”来详细了解一下魂魄的事。她不可能把石清响的魂魄丢在这里不管,天魔宗是必定要回来的,她自有她的执拗。
蓝绛河抽了口气,说实话,他有些被这年轻的女修惊到了,如此大胆,这要叫她成功逃掉还了得?
他难得挪动了一下身体,一步迈出,自虚空里显现,径直挡在了红笺身前,抬手向她抓去。
红笺明显感觉到了“大造化符”赋予她的力量,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蓝绛河的神识和真元对自己的压迫虽然依旧沉重如山,却不会再有无法喘息的感觉。
蓝绛河的攻击到了,红笺拧身,间不容发避开,这是苦修部的传承在发挥作用,然后她就在蓝绛河的眼皮底下消失不见,回到了“阴阳蛊花镜”的空间。
这么片刻工夫,自阳镜里飞出的那条魔魂已经被两个同类咬得不成形状,若是它有血有肉,这会儿当是血肉横飞。以一敌二,它又无心与对方拼命,上来就吃了不小的亏,所幸它是自由的,比起对方少了束缚,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