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清响的感觉没有出错,强体五境,红笺确实已经进入了“不腐”境。
“不腐”境的突破来得无声无息,红笺也是到了夜叉泽之后才突然意识到。
苦修部的传承就像春风化雨,时时滋润着她的骨骼经络,红笺曾经因为《大难经》的等阶太高,每次进阶突破都艰难无比,如今终于苦尽甘来,体会到了水到渠成的感觉。
不过眼下这些都是小事,好好约会才是大事。
红笺“嘿嘿”笑了两声,两人携手去看了美丽的飞雪瘴。
接下来的一个月,红笺白天修炼,有时也同石清响一起研究一下宗门的建设,指点指点门人苦修,晚上就跑出来和他的魂魄一起游荡,逛遍夜叉泽的每一处景致。
红笺很快就不再纠结魂魄啊、身体啊这些苦恼,就像石清响的魂魄所说,这样的日子也不错,她甚至觉着自己突然变得像个小姑娘一样,每天都开开心心等着约会。
这不应该是二十几岁刚踏入修仙界的小姑娘做的事吗?在她这里,却足足推迟了四五十年。
这段时间,无名天道宗好事不断,红笺又选拔了五十名弟子进入内门,加上原来的门人,宗门正式人数一下子过了百。
定居夜叉泽这几个月里,因为得到了红笺的指点,再加上丹药的神奇作用,接连有筑基弟子突破,结成金丹。这其中多是道修,魔修们因为大多被采补过,需要一段时间恢复,结丹的只有极乐阁出来的小姑娘梅菡。
不管是道修大陆还是魔域,衡量宗门实力的都是有没有化神以及元婴的多少,红笺深知无名天道宗要想跻身于大宗门之列,需要至少一两百年甚至更长的时间,但总算是开了个好头。
要说丹鼎部的丹药有多么厉害,姜夕月是体会最深的一个。他也晋阶了。在服下红笺单独为他炼制的丹药之后,一鼓作气突破壁垒,晋级元婴中期。
这种际遇待遇,实是叫姜夕月惊骇之余又暗暗心虚。
师父有这种神通(是的。这种本事只能用神通来形容),想要多少元婴都能用丹药堆出来吧,偏偏叫自己好运气碰到(虽然他一开始是冲着海兰兽那小家伙勉强留下的),并且师父对他还很偏爱。
这种偏爱并不明显,但他感觉得到,师父在自己面前态度很随意,有种像对孩子一样的疼惜,有时候,她对道侣也那样,好奇怪……
哎呀。又胡乱猜想师父,真是罪过罪过。
姜夕月感恩图报,按照红笺的描述,骑着飞马日日在夜叉泽里瞎转悠,希望找到更多的灵草材料。好叫师父炼丹。
这一日,姜长老又在漫无目的地游荡,这段时间他独来独往,有时一连好多天看不到半个人影,空虚寂寞之下多了个毛病,喜欢对着飞马自言自语。
“好无聊啊,我知道宝贝儿你也无聊。哎。你说这附近的灵草是不是都叫咱们拔光了,一整天了也没啥收获,你说我跟师父商量一下,叫她把海兰兽给我带两天,她能同意不?”
飞马打了个响鼻,没有理他。
“哎。哎,宝贝飞慢点儿,回去回去,我刚才看见了个大活人。”
姜夕月没有看错,夜叉泽深处确实多出来个人。是个魔修,凑巧的是这人姜夕月还认识。
地魔宗宗主殷正真的得意弟子张流风。
姜夕月要是不离开地魔宗,是要管他叫一声张师兄的,认出这人姜夕月登时便是一惊,下意识便以为对方是来捉他的,他虽然晋阶元婴中期,可张流风早多少年就已经是元婴圆满了,并且得到殷正真的真传,自己怎么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姜夕月第一反应是掉头想跑,回去找师父来收拾这大麻烦,但很快他又觉着有些不对。
张流风跟着殷正真,受他影响极深,最大的心愿便是像师父一样也去弄颗驻颜丹吃吃,虽然这心愿没能达成,但总起来说他是个很重外表也很爱干净的人,此时却盘膝坐在沼泽地上,雪白的袍子上沾得到处都是烂泥,张流风闭着眼睛动也不动,好似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病了?撞邪了?
好奇心一起,姜夕月索性停下来,运转了“生命假面”悄悄回转偷窥。
但见这位昔日的同门师兄脸色惨白,青筋暴起,额上满是冷汗。
这是怎么了呢,说是偷窥,也就是个心理安慰,自己刚才从他头顶飞过,对方是元婴圆满,不可能毫无所觉。
姜夕月看他眼皮一阵急跳,脸色有些狰狞,似乎很想睁开眼睛,却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到,一时有了判断:只怕不是受伤便是修炼出了问题,看来张流风突然跑来夜叉泽不是追捕自己,十有*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养伤。
好歹同门一场,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要落井下石吧。
姜夕月正有些感慨,突然神识示警,他发觉远远的又过来一位修士,这回是生面孔了,一个年轻的元婴初期。
那人正是奔着张流风来的,一直走到距离张流风十余丈开外,才站定了,仔细观察他。
十余丈对于他们这些元婴而言也就是一个法术的事,张流风显然觉察到了威胁,猛然睁眼,出乎姜夕月预料,他跟着“噗”的一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将雪白的前襟染得一塌糊涂。
刺鼻的腥气惊动了附近的毒虫,登时便有十几只个头不一的虫子悉悉索索自泥土里爬出来。
那新来的元婴初期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一幕,张流风却急了,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