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晴空高远。
坐着孙幼公的飞行法宝一路向东,身下无尽海的海面忽而平静如镜,忽而骇浪滔天,红笺探头看了一阵,迎着海风大声道:“师祖,咱们快看到妖兽了吧?”
敢晴天白日便在海面上露头的妖兽,大多都是实力强横,有些来历的。
孙幼公笑道:“快了,等看到了就把小红笺扔下去喂它们。”
红笺明知师祖在吓唬自己,不以为意,笑道:“有师祖在,它们哪里还敢反抗,待我下去用‘月涌’给它开膛。”
看着师祖自离了晚潮峰之后情绪明显好转,红笺也跟着轻松起来。她没有想到师祖叫她带上‘月涌’说是要领着她修炼,还真的谁也没有告诉便一下把她带到了无尽海里。
这一回可比历来跟着大师兄修炼深入得多,想也知道丁春雪从安全方面考虑,平时在近海对付的妖兽他伸手都能捏死,这等的师祖定然看不上眼。
红笺有些激动,师祖还叫她带上了法器,看来是准备叫她亲手诛杀妖兽,而不是只在妖兽的追击下东躲西藏的锻炼神识。
孙幼公看着红笺一幅跃跃欲试的模样颇觉欣慰,说道:“不畏战,不错,看来春雪把你们教的很好。”
他将飞行法宝速度放慢,下降到距海面丈许的上空,又继续道:“师祖那天查看你的修为,发现了很多奇怪之处,水灵根水性浓郁,识海真元统统异于他人,这还不算,这些只能说明丫头你得天独厚,基础也比别人打得牢靠,最让人不解的是,你真元之中竟夹杂着大量的血气,应该便是这个原因,阻碍了你筑基。”他瞥了红笺一眼,“你和载之那小子常在一起修炼,他却没有这些问题。”
饶是孙幼公堂堂元婴后期见多识广,他却想破脑袋也想不到红笺能把万流归宗这么一门鸡肋的法术练到变异,还在简绘自爆的时候全力吸了一下。
红笺背上生汗,她可不想叫师祖知道这其中的原故,连忙强作镇静道:“师祖,我不会就这样卡在练气圆满筑不了基吧?”
幸好孙幼公心中装着别的事,未太纠缠这些现象的来龙去脉,只望着她笑笑:“师祖本来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的,不过你这情况叫我突然想起咱们一位十分厉害的邻居,他的修炼路数你到是可以试试。只是可惜,那人同咱们丹崖宗也只是勉强维持着井水不犯河水,叫他指点你是不可能的,师祖只好带着你仿照他的方式先试试,死马当做活马医。”
红笺心中一动,一个名字不由脱口而出:“师祖说的那人是化神刑无涯!”
猎取妖丹,以杀入道,刑无涯藏身无尽海,数百年如一日对妖兽们杀戮荼毒,换取了他个人修为的无比强大。难道说自己日后竟也要走上这条道路?
飞行法宝向下一沉,又猛然升高了数丈,红笺只见师祖手掌轻抬,水面“哗啦”一声巨响,一只庞然大物便自水下被提了出来。
红笺吓了一跳,这妖兽身体扁平,要是在它表面摆上吃食,足以容三四十人轻松围坐。但它明显不是好相与的,这张饭桌下面竟有上千只乌黑的触手在张牙舞爪,不但试图撕烂束缚住自己身体的不明能量,还向四周肆意喷溅着黑色汁液,那黑汁如雨般落到海面上,登时便腾起阵阵青烟,红笺满耳朵都是“嗤嗤”,不由咋舌:“这是毒吗?好厉害!”
但更厉害的是师祖孙幼公,他的手上像是系着一个坚韧无比的水牢,不管那妖兽如何挣扎,始终挣脱不了他的掌控。至于那毒液能达到法宝高度的本已是强弩之末,孙幼公只袖子一挥,随意化出一层水盾来便尽数挡了回去。
飞行法宝还在向着东边“天幕”方向飞行,孙幼公就这么轻轻松松提着这只妖兽,像是在法宝下面拖了一只大风筝。
红笺探头看着,只见那妖兽竟渐渐地消停下来,似是知道在巨大的等级差异面前一切反抗都是徒劳的。
孙幼公却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这妖兽虽是水系,却带着剧毒,怕是不成。”说话间他松开法术,那妖兽“扑通”落回水中,死里逃生,登时沉到海底不见了踪影。
孙幼公径自道:“咱们再换一只瞧瞧。”说话间他不知由何处又抓上来一只妖兽,笑道:“这只蛇龟应该合适。这妖兽活的年头尚短,给它时间机缘修炼成龙龟的话,咱们再抓它就得费上一番手脚了。”
红笺知道师祖这样说那这妖兽的实力八成相当于金丹中后期的修士。
她心中凛然,仔细打量那只正拼命挣扎的蛇龟,见它龟首蛇身,鳞片上覆盖着厚厚一层黏液,下生四脚,两只小眼睛溜溜乱转,透着一股惊惶,不知掩藏着什么伤人的本事。
孙幼公指了那蛇龟问红笺:“你不是要给它开膛?”
红笺点头握住了“月涌”,有师祖压阵,她毫不惧怕这金丹期妖兽,端详着它问道:“师祖,我有什么需得注意的?”
孙幼公微微颔首:“小心它吐息。”说话间他放出元婴修士那强大的威压来,那只蛇龟颇有灵性,立时知道大难将至,浑身瑟缩抖成了一团。
红笺自飞行法宝上一跃跳下,她练气圆满之后身体轻如飞鸿,水真元流转之际要浮在水面上一时半刻还做得到。
那蛇龟虽然受制于孙幼公,实力终是远胜红笺,红笺距它尚有两三丈远突觉眼前一黯,她心中骇然,不及有别的想法,耳听孙幼公喝道:“定!”蛇龟那钢鞭一样的蛇尾便被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