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继小声说:“我没在祖父面前愁眉苦脸!”
连瑜道:“相由心生,你心里不快活,便是强忍着不愁眉苦脸,难道先生就看不出你不高兴?”
许继道:“相由心生不是这么讲的!”
连瑜摆手道:“重点抓的不对啊少年,你别跟我抬杠!知道我想说什么就行,斤斤计较这个没啥意思。我算是发现了,你们这些少年犯起二来那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许继苦笑道:“我怎么又成了这些了?”
连瑜道:“前几天十二郎不就是么?把阿昭气成什么样子自己还不觉得,要不是我骂了他一顿,他还觉得自己没错呢?你啊,跟他正好翻了个个,他是只顾着自己痛快,你呢,是专门给自己找不痛快!我知道你是觉得自己没用,可那又怎么样了?你才二十一岁,二十一岁的举人,够优秀的了,你还想苛责自己什么呢?能做到的尽量去做,做不到的就不要纠结!纠结也没用你纠结个屁?觉得欠秦叔叔太多的话,你就好好读书啊,早晚有报答的机会……这么黏黏糊糊的有个屁用!”
许继本就不是个笨人,不需要连瑜多说,便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无瑕说的是,是我钻牛角尖了!谢谢你。”
连瑜摇摇头:“你不用谢我,其实道理你都懂,只是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他说着叹了口气:“谁不想好好孝顺长辈呢?你有孝顺的机会本来就很幸运了,不要浪费了。我倒是想要做个孝子贤孙呢,可身边只剩下个压根不想在我身边过日子的芳姐。”
许继听他这么说,也忍不住笑了:“你还说,赶紧娶个媳妇,芳姐就乐意在你那里呆着了!长辈们都喜欢热闹,那么大个房子,你平时去衙门,剩下芳姐一个,她不寂寞才怪!”
许继心里放松下来,便开起了连瑜的玩笑,端了药,领着连瑜走到房里探望许先生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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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继固然是拿连瑜的婚事开玩笑,可连瑜本人却不能把这件事儿当了玩笑。他如今已经是五品官了,娶妻的事情迫在眉睫:不为别的,就冲整天被人家问来问去这一点就烦死人了!赶紧定下来,也省的自己块过街的肥肉一般总被一群人盯着。
这方面的问题,连瑜必须要靠秦节给他把关。六月中旬的时候,秦节经过长时间多方面考量,正式向连瑜提出了对他婚事的建议。
“我看来看去,这三家是不能随便对待的,先与你说说。”
“一个是王太傅的小女儿,跟你同届的王宝芝是双胞胎,比你大了五岁,你别笑!这个我也觉得跟你不是很配,但好歹是长公主的掌上明珠,我总要让你知道有这回事儿,免得你得罪人了都不知道缘由。她本来是许人了的,许的是汉江冯家的嫡长子,结果那冯大郎因为母亲,祖母相继去世连着守孝,拖来拖去,把王姑娘拖到二十二岁,好不容易定了婚期,结果他自己却得了急病死了。王姑娘跟他青梅竹马,感情挺不错的,所以十分伤心,说一直半会儿没心思嫁人,就耽搁了下来……”
连瑜大汗:“感情这么好,我真不想插一杠子。”
秦节点头道:“我也这么说的,王太傅也没有勉强你的意思,这是长公主的主意,因为王姑娘喜欢美男,昔日冯大郎便是个绝世美男,王姑娘不肯另嫁他人,也是因为实在找不到比冯大郎长得更好的。”
连瑜苦着脸道:“秦叔叔求求您,帮我拒了吧!我实在不想以色事人。”
秦节点头道:“我省的,王太傅也觉得不相配的,只是碍着长公主的脸面才过来跟我提了提,你既然不喜欢,那就算了。咱们看下一个,这个是顾丞相的孙女——”
秦节话音未落便被连瑜打断了:“秦叔叔,您说的不能随意对待的其实并不是最适合我的吧!”
秦节看看他:“对,这些都是要想清楚拒绝办法的人家,当然,不管哪一个,你娶进门都对你的仕途很有帮助。”
连瑜点头道:“我明白秦叔叔的意思,这三个放到一边,您还是跟我说说你认为的最合适的姑娘吧!”他经历过福顺县主那样的女子,对这些高门大户的女孩子十分不感冒,甚至在他的心里,豪门女子已经跟刁蛮任性画了等号,便是不为自己那些红颜知己,单为了芳姐,他也是绝对不愿意娶这样的女子回家的。
秦节微微一笑,果然不去提那第三个高门大户家的姑娘,而是认真地讲起了自己的建议:“这三家虽然门第高,但家中的女孩子未必是最好的,毕竟出身太高,骄纵些是难免的,确实不适合你。我本来来担心你如今春风得意,定要娶个高门的呢!”
秦节说这,便又列出三个人选来来:“吏部左侍郎范德之次女”“文渊阁大学士方舟之长女。”“礼部仪制清吏司郎中冯孝先之长女”
这三个人连瑜也都认识,心中稍微忖度了一下,问道:“我听闻文渊阁大学士家中家教甚好,方氏在淮北聚族而居,族中女子温良恭俭,是官宦人家十分乐意结亲的对象?”
秦节点头道:“不错,冯家家教很好,这位方大姑娘,更是她这一辈儿里出了名的贤淑女孩子。”
连瑜问道:“长得不丑吧?”
秦节知道他在这方面格外在意,也不生气,认真地答到:“她也是经常参加京中聚会的,倒没传出来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