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清的心情还算不错。
她本来有些抑郁,因为自己事情做得不好,结果引起丈夫的不满,连着两天都没在自己那里住,紧接着第三天晚上,她让人做了一桌子好菜,想好好弥补下跟连瑜的关系,谁知道连瑜才进门,便又被秦昭叫人喊走了。
这一走就是一晚上,乳母胡氏在她耳边说了无数的怪话,只把她说的心烦意乱,一夜都没睡好。直到清早天亮,她才得到了连瑜捎回来的信:原来昨天晚上皇帝突发急病,他得到消息,进宫伴驾去了,现在陛下已经没事儿了,只是他要当值结束,晚上才能回来。
方云清得到消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里头那十五只吊桶总算全都落到了实地。唯有胡氏忍不住嘟囔道:“秦姑娘真是的,把大人叫走,却连一句解释的都不跟夫人说,太不地道。”
方云清才得到丈夫的消息,脑子刚放松下来,听到胡氏说话也没仔细想,只笑道:“这种事儿哪里敢到处说?也就是秦姑娘消息灵通,要不然老爷上哪里知道去。”
胡氏瘪瘪嘴,没再吭气。
傍晚的时候连瑜回来了,手里还拎了个油纸包,一进门就冲方云清道:“看到街口的老店买的荷叶鸡,就拎回来一只,赶紧让厨房切切,你也尝个鲜。”
方云清这几天都惴惴不安的,这会儿见丈夫又恢复了往日的好脾气,心里头也十分开心,赶紧让丫鬟把那油纸包拿到厨房去,自己则亲手与连瑜摘了帽子,脱了外袍,然后又拿了家常的软底鞋子过来给连瑜换上,又拿了件茧绸的家常袍子让连瑜披上,一系列动作忙下来,却忽然觉得屋里很安静,她这才发觉连瑜这老半天都没说话。
方云清有点不安,抬起头看丈夫,却见连瑜一脸柔情的看着她,轻声道:“这些小事儿,你大可不必自己这么忙来忙去的,要丫鬟做就行。”
方云清咬咬嘴唇,小声说:“可我自己做了才开心。”
连瑜点头道:“是啊,你是我的妻子啊。许多事情即使别人能做,你还是愿意亲手去做;夫妻本就该是最亲的……对不起,前几天是我的不是,不该冲你甩脸色。”
方云清万没想到连瑜竟然向她道歉了,这事儿原本就是她做的不好,连瑜却跟她道歉,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一会儿才嗫嚅道:“是我,是我先做错的,我以后一定不那样子了,老爷,您别生我的气。”
连瑜心中叹息,自己的妻子,也贤良淑德的太过了!自己都先道歉了,便撒个娇道个委屈呗……这一声声的老爷,叫的好揪心。
连瑜哪里不知道自己是人心不足了?这样的老婆,不就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贤妻么?他自己不也是这样么?觉得找个能持家,能照顾好芳姐跟他的妾室的女人是最合适的……可为什么现在会觉得不满足?并非是因为她对芳姐的怠慢,也并非是因为她对妾室某些地方的苛刻,而是那种扎根于他心底的不满足,他想要,想要更多的东西啊!他想要跟妻子谈天说地,想要跟妻子交流对朝政的看法,他甚至希望妻子能够贪心一点,比如闹着要自己管铺子什么的……
连瑜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不对的。他不能够缘木求鱼,更不能够在自己选择了这样的妻子之后又拍拍脑袋说:啊,我要的不是这一款!这是古代啊,这是女人离婚会被人低看三等的年代,这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婚姻都会坚持到最后的年代……
他不会去做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所以面前的办法有两个,一个是努力鼓励妻子改变一下自己,另外就是,努力让自己也改变一下审美,试着去欣赏这个类型的女人。
想起贺秋容,连瑜心中有些感慨:这世界上的女人已经够不容易了!他实在不应该再让一个女人不幸,拌嘴什么的,他出了门可能就忘了,可是对于方云清来说,恐怕会琢磨上几天吧?他抬起头看看方云清的模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只这么三四天,方云清似乎就瘦了一点。
想到这里,连瑜心中越发地柔软,轻声道:“以后呢,有什么不痛快的,直接跟我说就好了、你看,我们有时候对待事情的看法不太一样,但是我们可以试着交流一下,对吧?我们是夫妻啊。”
方云清低低地嗯了一声,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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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艳辉虽然嘴上叫唤着说那小卢将军一定不怀好意,但其实也只是在秦昭面前开玩笑罢了!待秦昭正经对他提起来想要去演武场看看的时候,他还是满口答应,跟着一起去了。
杨艳辉其实却是很不喜欢卢放,他总觉得卢放对秦昭的关注未免有些多了。但这样的话,他在秦昭面前是开了一次玩笑后就在也没提过:女孩子吃醋姑且算作情趣,男人吃这种没影的醋就太没品了!阿昭可没有多看那小卢将军一眼。就算卢放对秦昭有啥想法,又关秦昭毛事儿?傻子才自毁长城瞎吃醋呢!
杨艳辉实在是太了解秦昭了,秦昭喜欢这些武功骑术这类的东西,对她来说,能去演武场看禁军操练简直太幸福了!既然如此,他当然要陪着啊!总不能因为自己不喜欢卢放,就不让秦昭去看她喜欢的东西呀。
从这一点上来讲,杨艳辉确实是个相当好的少年,尽管他才十四五岁,却已经具备了作为一个好丈夫的素质,尊重与信任。
当然秦昭并没有想那么多,此刻她觉得简直幸福的要发疯了!老天啊,战马好棒!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