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说到这里,扭头对方舟道:“老爷,到这时候了,再怪女儿也没用,咱们赶紧备上礼,去跟女婿赔情吧!不管怎么说,年前一定得把把女儿送回去,哪有出嫁的女儿在娘家过年的道理?再拖下去,只怕外头的风言风语就更要多了!”
方舟苦笑道:“你当我不知道这个理儿?女婿也知道,他过来,就是告诉我说过几日准备接女儿回家呢!”
杜氏先是一喜,紧接着便觉得不对,她抬起头看向方舟:“老爷,女婿到底还说什么了?”
方舟叹息道:“女婿让清儿回去,是让她喝新姨娘的茶呢!”
杜氏松了口气:“女婿又纳了一个妾?这就对了,出了这样的事儿,女婿哪能就这么忍了,不过是一个妾罢了,好说好说。”
方舟忍不住又重重叹了口气:“你们以为,才进官场就有单子掺和到前太子案里头的连无暇,是这么好脾气的人?只纳个妾,便会把前头的事儿揭过了?”
他看看妻子,又低头看看一脸惊惶的女儿,一字一顿地说:“他要纳的妾,是给他打理生意那个姓厉的外室,他要把那个外室接进门,而且要正式在官府留档。”
本朝的规矩,官员有资格娶一妻一妾,像燕惜惜,穆巧巧她们,其实都是非正式的,当然,中国自古以来就是个人情的国家,所以没人会认为她们不是妾。但是在官府的档案上,她们确实不属于连家,而连瑜专门提这个,就是告诉方家,厉胜男是官府承认的妾。像这种妾,地位上不再是财产,而是真正的“人”,主母对这种妾,只有管理权,没有处置权,连瑜在这个时候纳妾,又是以这种形式,而对象又是十分能干的厉氏,其中的含义绝对不只是納个新人的问题。
这个道理,杜氏非常清楚,就连并不算聪明的方云清,此时也一下子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猛地抬起头来,声音都有些抖了:“爹爹,他,他接厉氏进门,是要她管家?”
方舟微微点头:“对!”
杜氏叫道:“这不合规矩!老爷,咱们不让清儿回去了,丢人就丢人吧!这算怎么回事儿?哪有让小老婆管家的道理,这是打咱们家的脸呢!”
方舟咬牙道:“打脸?就算是打脸咱们也得接着了!清儿现在回去,好歹还能继续做她的诰命,她现在是不回去,以后想回去也难了!”
方云清喊道:“让我受这样的侮辱,我宁可不回去!”
方舟走到她跟前,看向她:“侮辱?你觉得这是侮辱?那你觉得,你对你丈夫做的,又算什么?你卖了他的妾也就罢了,这个妾还是怀孕的妾,若不是追回来了,你的丈夫就会失去一个儿子或者女儿,你觉得,这比起你受的惩罚,哪个更严重?况且,女婿不是没有给你管家的机会,过去他把一切都交给你了,可你是怎么做的?不能够孝顺婆婆,两个妾一个卖了一个打了,如今他家里头有个待产的妾,别说是他,换了我,也绝对不会放心让一个妒忌心重到如此地步的妻子!”
方云清哭道:“可我不知道啊,我根本不知道她怀孕了!”
方舟叹道:“知道不知道都不重要了,你呢,若是还想跟连瑜过,就乖乖地回去,若不想了,那就算了,我豁出老脸,出面与你们办了和离——”
“不,我不想和离!”方舟的话还没说完,方云清已经尖叫了起来,她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我不想和离,我知道我错了,我错了,我愿意改。我不想和离,我不想…”
“那就回去吧!”方舟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看看妻子:“后天是休沐日,咱们两个一起带清儿过去给女婿赔礼!”说罢,带着杜氏,离开了房间,留下方云清在屋里独自哭泣。
杜氏跟着方舟走出去,静静地一路跟着,直到走到了垂泪道:“这是造了什么孽,好好的日子,怎么就过成这样了?”
方舟沉默了一会儿,才叹息道:“齐大非偶啊”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以下亲亲的霸王票,摸摸哒摸摸哒^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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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妾的问题,过去说过,今天再就其中一个小问题深入说一下,大概有重复,不过后头有点新的补充内容
中国古代虽然是男权社会,但是其实也是不提倡纳妾的。平民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而官员呢,不管你是七品官还是一品大员,法律允许的妾的数量,都只有一个……
当然法律以外还有人情,那些不在政府备案的非正规的妾,只要是养在家里的,主人也愿意给她个“妾”的体面,大家平时叫个姨奶奶也没啥不行的,生了孩子照样是庶子而不是奸生子,摊手……譬如赵姨娘,看官府的档案,那就是家里的家奴罢了,根本不是“妾”的,但是平日里人们还是会把她当半个主子;而尤二姐,显然就是正式的妾了。
所以这个正式的妾,其实也没啥稀罕的,更多的就是听着好听: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