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彻底无法管家理事,甄友谦让人对她悉心照料,不许她劳神费力。在秦节跟秦大夫人面前也作出一幅对婉娘温柔体贴的模样——他过去确实一直都是这么对待婉娘的,虽然孩子的问题上对婉娘不厚道,但是即便是婉娘的母亲跟叔叔,也不得不承认换了她们,自家的孩子也不会愿意让这么一个女人管。到这个地步,秦大夫人对女婿是满怀愧疚的:养了个不着调的女儿,处处给女婿添乱,女婿已经仁至义尽了。
因为婉娘生病,这一次,甄友谦是正大光明的把她关在了家里,只有需要与秦家交际的时候才把她带去,因为她过去实在闹得太厉害,如今即便她在秦大夫人面前说甄友谦的坏话,秦大夫人也不愿意去指责女婿什么:还想怎么样呢?光是儿女上头,女儿就害了甄友谦多少?如今她病成这样,女婿还是好好的养着,只是不许她出来惹是生非,她这个做母亲的,还能说什么?秦节倒没有秦大夫人这般天真,可他也没有必要提醒自己的嫂子女婿不是好人:婉娘已经把事情做绝了,而甄友谦没有,婉娘活的好好的,只是没法作恶了,那他又有什么必要去给婉娘出头?
甄友谦对目前的日子非常满意,他终于通过秦家的门路走动关系弄到了一个五品散官的头衔,虽然只是一个虚衔,他已经很满意了:当官就足够了,他要实缺干什么?有时间赚大钱呢!不省心的老婆安生了,老婆的叔叔如今虽然对他没有原来好了,不过这也正常,秦尚书这样的老油条要是看不出他干了什么那才出鬼了呢,不满意是肯定的,只要他老人家不追究就够了!别人还不是把他看做自己的靠山?
这么想着,甄友谦又盘算起来,下个月长平郡主的生日,他该送些什么:虽然皇帝立了原太子妃为皇后,可是显然太后对这个干女儿十分关心,皇后对秦昭也是很友好的,更别说皇帝,嗯,他给秦昭的封邑在秦昭的家乡云中府,这年头正经的郡主有几个有实际的封地的?当然秦昭不缺封地上这点收入,可这份荣耀无人能比啊!秦昭作为靠山那是妥妥的!更别说他这位便宜小姨子实在是太能干了:过去的一年里,他光是从与秦昭的各种生意往来上就赚了三万两银子!这哪里是个人,这简直是棵摇钱树啊!
想到这里,他又想起家里的几个女儿,唉唉唉,连大人的那个小妾竟然带了连大人的独女到河清观里长住,郡主对这孩子很喜欢,走到哪里都带着,甚至还亲自教她读书写字;还有许三郎的闺女,也被蓉娘隔三差五地带去河清观,这么个小小举人的女儿,因为秦昭,竟然有机会去太后的宫里转了一圈儿!看看人家,看看人家许三的老婆,我当年居然以为才女都是孤芳自赏的,屁,人家才女简直聪明死了好么?还有连无瑕,他的妾怎么就这么会做人?谁再跟我说□□出身的只会讨好男人我跟谁急,这大腿抱的简直都让我无语凝噎了……
甄友谦心里头乱七八糟地想着,一路拐到他新收的小妾房里,小妾名唤红玉,是个小商人的女儿,那商人做生意赔了钱,便把女儿卖给了他抵账。这姑娘长得漂亮,人又聪明,甄友谦很喜欢她。只是看到她,心里又有些闹心:这一二年婉娘不管事儿了,自己收了一群的妾,怎么也没有怀孕的?光那么一个儿子,也太单薄了些,就算是庶子,也应该有两个,有个保险才好。
回头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这么想着,甄友谦倚到了榻上,对红玉道:“你昨儿不是说跟杜姐儿学了琵琶么?弹与我听听!”
红玉微微一笑,果然抱了琵琶过来,叮叮咚咚地弹了起来。
甄友谦眯着眼睛,听红玉弹琴,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他正迷迷糊糊,忽然听到丫头惊惶地声音:“老爷,老爷,夫人忽然晕过去了!”
甄友谦猛地从床上跃了起来:“怎么回事儿?”
丫鬟道:“夫人今日出城礼佛,天擦黑的时候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忽然发脾气,掀了桌子,然后就晕过去了。”
甄友谦皱皱眉,一面让人去找常用的那位大夫,赶紧跑到婉娘那里。
婉娘这会儿已经醒过来了,只是精神很不好,躺在床上面无表情地说:“官人,我的脚好像没知觉了。”
甄友谦一愣,他上前试着摸摸婉娘的腿,问婉娘:“你能感觉到我摸你么?”
婉娘摇摇头:“什么也感觉不到!”她说着,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她一向要强,这两年身体莫名其妙地变得衰弱已经让她十分难忍了,这会儿腿也不能动了,她彻底受不了了,从来很少哭的她大哭了起来。
甄友谦被她哭的心烦意乱,可当着丫鬟们的面,还是劝道:“你放宽心,一会儿大夫过来给你看看,兴许只是一时不舒服呢?”
婉娘哭着点头,忽然冲甄友谦道:“老爷,我要是死了,你可要好好对阿正啊!”
甄友谦脸上一僵,心烦意乱地说:“你说什么傻话?好好的你怎么会死呢?阿正是我儿子,我怎么会对他不好?”
婉娘却又哭道:“可你要是有了别的儿子呢?会不会对他不好?”
甄友谦到:“他是我的嫡子,别的孩子能跟他比么?”
婉娘红着眼睛看着他:“那要是我死了,你续娶的老婆给你又生了几个嫡子呢?”
甄友谦干巴巴地说:“别说傻话,你好好的,不会死的。”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