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那团红色光晕的颜色逐渐变得浅淡,一退再退,变得毫无抵抗之力,钱雾却是丝毫不敢掉以轻心,一个胆敢进入他人的识海争夺意识的东西,又岂会是好想与之辈?这般示弱,没准就是有后手存在。想到这里,亦不再引逗,集中神念便欲将之灭杀。
不论是什么物种,哪怕它现在不过是一缕元神,对危险也是会有最本能的直觉的,只是这种本能有轻重之分罢了。而眼前这团红色元神却是属于后者,原本被人捏在掌心逗弄的感觉就已十分不好受了,当下几乎是立刻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立马惊恐地失声叫道:“别杀我,呜呜呜,别杀我……”
听到了声音的钱雾心内连一丝波动都无,它方才意欲攻占她识海的时候就该想到,万一被制服,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下场。一成的元神之力被融成一个浅淡至极的冰蓝色光团,不肖一息便对准红色光晕狠狠压了下去。
只是……竟然还有意识吗?在她的身体里,她便是主宰,一点点的细微变化她都能够察觉出不对劲儿来。
怎么回事?钱雾脸色骤变,一面是惊疑此界竟然还有这等能承受住自己神念一击的人物,一面暗怪粗心大意,怎的不用尽全力?思及此,浓烈的杀意便随着神念的集中而完全释了出来。她此刻的元神威压虽不比肉身完好时所释放的,却也是实实在在的金丹期,那团红色的元神果然瑟瑟发抖了起来,嘴里发出呜呜咽咽又断续的声音,眼见着杀气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这次是要在劫难逃了,它禁不住伤心地大哭起来:“不要杀我,我再不敢害你了,我要妈妈!妈妈!呜呜呜呜……”
声音还是如方才那般的尖锐,但是听来却如同时六七岁的奶娃娃一般,明明不过是一抹元神,明明可以神识传音,却偏要哭的如此大声又没有气质。明明只是一团红色光晕,可是钱雾此刻却感觉到那圆球的一块儿似乎凸了起来又往稍上面一点抹啊抹的,完全就是个擦眼泪的动作!
钱雾的杀意顿了顿,那团光晕就“咦”了一声,倒也是机灵,立马示弱求饶:“大王,你别杀我,我再不敢害你了!大王你放了我吧。”声音很稚嫩很委屈,让人莫名的觉得好像不放过他就天理难容似的,钱雾也确实有一瞬间产生了这种感觉,心肠软了软,只是下一瞬便寒了脸,斥道:“闭嘴!是谁人派你来害我的?说!”
“没有人指使我……”稚嫩的声音带着意思怯生生的意味,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的带了怒意道,“你这人类忒的狡猾,竟然用无用的外表诱我前来,内里却早早地埋伏好了等我,你才是大坏蛋!哼!”说到后面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竟又呜呜咽咽了起来。
脑海中忽的闪过一个想法,勉强压制住欣喜,直接问道:“你可是此界修道之人?”
红色元神脱口而出:“切,道修怎可与我青丘山涂山氏一族的妖修相比,少往自己的脸上贴金了!我告诉你,快快放我出去,不然待我族人找来有你好受的!”他现在都快要后悔死了,早知道是这么个难缠的货,他就不进来了,现在时间都快来不及了。急死人!
“涂山氏?”钱雾倒是有查过地球上的神话古籍。涂山氏,大禹之妻,传说中为九尾狐狸精。再结合方才自己差点儿被这小家伙的瞎哭给迷了心神,又见她说话颠三倒四,一忽儿装可怜,一忽儿又掩饰不了本性地大呼小叫,心中便有了定计。似是瞧出了他心内的焦急,忽然道,“好吧,我不杀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红色元神一喜,继而警惕:“什么条件?”哼哼,先答应了,待小爷我出去后看你能奈我何!
……
翌日清晨用餐之际,贺易庭状似无意地对易明芳说:“妈,你今天天色好多了么。”
易明芳“嗯?”了一句,微微挑眉,道:“真的啊?昨天太累了,睡得比较沉。”右手吊着石膏,她也不耐烦人喂,说又不是老的拿不动调羹了,而是自己用左手慢慢地舀着粥吃。许是昨晚真的睡得不错,所以今天心情也不错,只是转头对廖阿姨说:“小廖,别忘了催催人啊?最好我晚上回来的时候都清理过了。”
贺永田皱眉:“你还要去公司?不能休息一天?”
贺易庭也觉得没必要,昨晚没个祸根都被他给灭了,实在是跟被冤枉的老鼠君没啥关系的说,过了一晚上,现在想起来倒是没了那种见鬼了的恐惧,凡是被快意与豪气所占据,只是遗憾的是这不能别人说,不然精神病院恐怕就离他不远了。因此倒是更有着迫切看到钱雾的心情,唉……
不过有的时候越想做一件事或者说越想见一个人的时候,老天就偏偏不如你的意。就如贺易庭一般,他装着一肚子的话要来跟钱雾说一说,要跟钱雾表示一下自己灭了只鬼,然后询问一下自己是不是有成为天师的潜质。可是到了学校才发现,一向早到的钱雾今儿个竟然还没到。而且一整天都没有出现。
……
距离一中最近的城北花鸟宠物市场——门口的马路边上,这一带的绿化做的很好,人行道上几乎是十步一树。就在一棵小梧桐树下,一人一犬正相互怒目而视。
“你不能这样子欺负我!我不要当臭狗!”这是一只有着“中华田园犬”之美称的黄色小土狗,只有成年男人一个手掌的长度,看起来还没断奶的样子。此时身上的小黄毛湿漉漉的,还一缕一缕地搭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