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钱海川跟王小慧头一次来首都,也是头一次坐飞机,虽然疲惫,但是见到女儿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酒店是钱雾一早就在网上定下的,就在中医院的附近,交道口南大街上的博泰酒店,出门步行至美术馆,再坐公交,只两站路就到故宫,离她的工作单位又近,又方便游玩,十一大好选择,钱雾已经替他们把路线都想好了。
到房间休息以后,王小慧看了看房间,表示挺满意了,就是心疼银子,问道:“不少钱吧?”
钱雾摇头:“没,不到三百,还提供早餐的。”
王小慧还是觉得贵,问了两句学习、工作上的事情,钱雾一一与她细说,夫妻两个听得津津有味,又是欣慰又是得意,嘴角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钱雾又问钱步华,钱海川道:“学校组织务农,半个月呢,不然你妈哪里能走得开?”至于他自己,今年剩下的活儿比较少了,空几天没什么大问题,想着因为这两年土地征用的关系,手头也有了些余钱,便来看看女儿,顺便逛一逛北京,毕竟作为一个中国人,活了五十余岁还没到过首都实在是有些汗颜。
因为到酒店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擦黑了,且外头竟渐渐飘起了小雪花,便就近找了家饭庄吃了饭,之后便回转了。王小慧快三个月未见女儿,也是有一些想念了,只是定的房间只有一张床,睡不了三个人,最后也只能早早地就赶女儿回学校去。
钱雾则是有些心虚地应了一声,到底没有多说什么,让他们不要送了,便直接下了电梯,钱海川在后面学着王小慧叮嘱道:“到了打个电话过来!”然后一直跟着她进了电梯,又送出酒店,眼见着要送她上地铁了,钱雾有些头疼地阻止了两人:“这里我熟,你们等会儿可不要迷路了,不然又要我再送你们回来……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如此,两人便也只好止步于那儿了,等到看不见了女儿的影子,方才回房间去。
第二天早晨九点半不到,钱雾到了酒店,只是却还带了一个个儿高高,面上带着笑,却依稀能看出有些紧张的青年,眼神很清亮,张口喊他们“叔叔”、“阿姨”。
钱海川跟王小慧俱是一愣,继而都礼貌地笑着应了,道了声“唉,你好”,然后将人请进了房间。钱海川没有说话,王小慧只能顶上,道:“是小贺吧?坐,坐会儿。”
话说他们两年前就知道女儿有一个男朋友,也知道这男孩子一些基本的状况,但是多的就没有去问女儿了。
一则是女儿现在的年纪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现在的社会这么开放,谁知道几年以后还能不能走到一起,若是这会儿太当回事了,哪一天万一不成了,女方可是比较丢脸的。再则是,他们一贯来保守,跟子女间谈论的最多的也就是工作学习,再高尚点儿么就是理想。谈对象、恋爱这些事情未免有些尴尬不自在。加上这男孩子看起来条件还行,他们也怕这时候太去干涉会跟女儿生了罅隙,便都存了一些“既然还行,那就顺其自然吧”的想法。当然了,王小慧曾经不止一次跟她说过“要保护好自己,不然女孩子容易吃亏受伤”等等。
“爸妈,你们早餐吃过了吧?”钱雾问。
王小慧笑笑说吃过了,钱海川则是瞪了她一眼:“怎么过来的这么迟?都快要吃中午饭了。”然后才对贺易庭道,“今天不上学啊?”
而端坐于沙发椅上的贺易庭闻言则是下意识地挺了挺原本就笔直的脊背,答道:“是的叔叔,我现在在市公安局里实习,预计明年六月毕业之后能转正,现在去学校的时候比较少。”跟做报告似的。说完才发现自己的语速好像快乐一点儿?貌似太不稳重了。声音也有些涩,没有本来的清朗了……心里的小人默默地开始捶胸顿足,面上却是更加地端正严肃,又觉得好像太严肃了,将嘴角往上勾出一个弧度,但是又好像有些僵硬……
钱海川年过半百,哪里看不出来他这是警张了,原也没什么,可以解释为小伙子真性情,憨厚,但是在准翁婿初次见面中,钱海川便不由得挑剔了,心内思量着,怎么这么不大方?反正老丈人对女婿,总是能鸡蛋里面挑骨头的。
但是之后他带着他们一家子去□□、□□纪念堂,游故宫的时候,那个殷勤劲儿,跑前跑后买门票,买水,兼导游详细解说的时候那个侃侃而谈,钱海川又暗暗点头,将自己一开始的想法推翻了。
临近傍晚的时候又去了钱雾的学校逛了一圈,因为有贺易庭在,钱海川夫妇俩便也没有提去女儿的寝室看看,如此算是逃过了一劫。
晚上吃的是学校附近一家叫做京家缘的饭馆,地道的北京菜,当中要数烤鸭最有名,不算贵,但是吃的挺高兴的。尤其是叫酒水的时候,贺易庭让服务员把钱雾要喝的椰子汁热一热在上上来,且十分照顾小雾的口味,两人的相处看起来也十分自然,并不是可以做表面文章,这让王小慧十分满意,不管怎么样,人好就最好了。
原本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然而,当王小慧状似无意地问起:“小贺的爸爸妈妈是在什么地方工作的呀?”而贺易庭激动的回答:“爸爸之前是s市市委秘书长,现在调去了省里,但还住在s市,妈妈经营一家地产公司跟一家家具公司。还有个哥哥,去年上半年回国,现在在公司帮我妈的忙。”的时候,王小慧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钱海川又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