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琴川很热闹,窗外人来人往的,因为客栈空房已经不够了,陵端和少侠便挤在一间房里,肇临他们喜欢热闹,天刚黑就出去了,风晴雪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只留下陵端和少侠两人。
“二师兄,你的伤都好了吗?有没有留下病根?有没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我送回去的药够不够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只要能让二师兄的伤好转,需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拿到。”一进屋少侠那淡然的形象就全没了,他一边急切的问出一大堆话,一边探住陵端的脉门,全然忘记了自己根本就不会探脉。
“我没事,好着呢,一点事情都没有,要不然掌门师傅是不会让我下山的,屠苏师弟你不要担心了。”陵端拍拍胸口表示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
“真的吗?”少侠直接把陵端压在床上,伸手就要拔他的衣服检查。
陵端哭笑不得地说:“我真的没事!筋脉寸断外表是没有伤口的屠苏师弟。”
少侠却愣愣的看着陵端胸前,被扒开的衣服露出的大片雪白肌肤,还有在肌肤下隐现的一些黑色痕迹,他伸出手落在那黑色的痕迹上,那是他上次煞气失控用焚寂留下的,并不算光滑的皮肤就在手下,他轻轻的摩挲着,眼神暗了暗。
陵端见少侠出神的看着那个伤口,以为他又在内疚,正要说话,忽然发现少侠的眼睛竟然变成了红色的,他心中一惊,眨了眨眼睛仔细一看,松了口气,原来是他看错了,拨开少侠的手穿好衣服。
“屠苏师弟,为什么你不回天墉城?是因为律义的死?还是因为鬼面人?”陵端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想问的事情。
少侠深深的看了陵端一眼站起来走到窗口:“不管是律义,还是鬼面人,他们接近我的目的最终都是为了焚寂剑,我有何惧之。”
“那你为什么不回去?”
“二师兄,还记得当初在天墉城禁地里我说过的话吗?”
“当然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从未忘记过。“陵端认真地说。
“是啊,那时候我说,二师兄,只要你不嫌弃我是个怪物,我就一直跟在你身边,可是,当你又一次因为焚寂煞气险些丧命的时候,我真的害怕了,我看着你躺在冰冷的床上毫无知觉,就好像随时都会离我而去一样,我真的好害怕好害怕,万一你真的因为我丧命了怎么办?”少侠的声音在这个夜里显得格外平静,平静的让人想要落泪。
“在外面闯荡的这些日子里,我无时无刻不想念在天墉城的那些时光,那些美好的记忆,我每天一睁开眼睛都会在想,师兄弟们都在干什么呢?二师兄是不是又在跟他们一起练剑,可是我不敢回去,有我在二师兄总是会受伤,如果远离二师兄能让二师兄好好的活着,我宁愿一辈子都不回天墉城。”
“怎么又在胡思乱想呢?”
每次一难过,少侠总是会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平静,紧紧攥着手指,让人感觉他是那么的孤独,他总是让人忍不住心疼,陵端走到窗前,握住少侠的手,想要冲淡这孤独的气息,他望着少侠的黑眸,那黑曜石般的眸子波澜不惊,平静的眼底深处却带着一丝脆弱和挣扎。
陵端忽然伸手在少侠的额头上轻轻的一弹,“这是惩罚,说了多少次了,我们是好兄弟,既然是兄弟,有事自然要一起面对,下次有事不准在撇在二师兄一个人离开,知道吗?”
“……恩!”少侠迟疑着点头,他还能一直跟在二师兄身边吗?
“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会跟风晴雪在一起?”陵端问,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口气跟在质问出门在外的丈夫一样。
“我找到给你疗伤的药之后,在雷州遇到景天他们,便拖他们把灵药带给你,之后就四处游荡,后来就在琴川遇到晴雪,我接了侠义榜想要去捉拿cǎi_huā贼,没想到在街上遇到了你们。”
少侠只说是找到灵药之后的事情,之前发生了什么却一字不提,陵端却抓住了重点,问:“我听肇临说你下山没多久就遇到了魔尊重楼,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大家都找不到你?”
“没什么,就是被打伤了在山里养伤,我又故意躲着他们,自然没人找到。”少侠眼睛也不眨直接说了这话。
“真的没事吗?”陵端不放心又问了一句,“总觉得这次见到你有些怪怪的。”
“没事,二师兄,早些休息吧,明日你们不是还要去找狐妖的踪迹吗?”少侠不打算再说什么,翻身躺在床上。
陵端仔细看看少侠,能吃能跑,没有半点不同,但他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不行,看来得想办法套套话,他脱掉鞋子躺在少侠旁边,“屠苏师弟,魔尊重楼长什么样子?”
“一头红发,浑身煞气,头上还有两只角!”
“那是牛头怪吧!”陵端忍不住笑出声,侧头一看,少侠也正侧头看着他,四目相对,彼此间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少侠平淡的眸子竟然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魔力,让陵端几乎忍不住看呆了,桌子上的烛火忽然熄灭,陵端浑身一抖,连忙转过头,他竟然看着自己师弟看呆了,太丢脸了。
夜已深,周围静悄悄的,陵端轻声开口道:“屠苏师弟,你睡了吗?”
没有人回答,看来是睡着了,黑暗里陵端坐起来将少侠的被子盖好,叹声道:“那骨龙果据说是只有传说中才有的东西,屠苏师弟,你究竟在哪里拿到的?为了这东西你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