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已经看不到穿浅绿色制服的护士了,只有两个病人聚在一起说话。他们站的位置跟目的地有点近,其中一个的视线方向也有问题。厉晨眉头都没动一下,回身关门时飞快扫了一眼房门口垃圾桶摆放的位置。
医院用的还是老式圆柱形垃圾桶,一米左右高低,中上部开了口子让人扔垃圾,顶部是封上的,还算干净。厉晨随手一放,把手中的陶瓷杯放到垃圾桶桶盖的边缘,杯子底部有一小半是悬空状态。
他在走廊上慢慢走了几个来回,在心中默数了一分四十秒,作悠闲散步状来到走廊的尽头,最里面的屋子挂着“主任医师”的牌子。
厉晨在房门口站定,一个转身调转方向时,陶瓷杯子正好从垃圾桶上掉到了地上,发出“咣当”一声响。聊天聊得正投入的病人都吓了一跳,下意识朝着声音来源看过去。
这种响动也就能吸引旁人三四秒钟的注意力,厉晨摸了摸自己的领口,在衣领翻折处抽出一根牙签来,朝锁眼里一插,稍稍一顿,转动门把,悄无声息地推开了原本锁上的房门,闪身钻了进去,又快速把门关严。
这种老式普通门锁竟然还花了一秒半,厉晨不是很满意地摇了摇头,对着自己胖嘟嘟的手指头尖皱皱眉。
主任医师的房间是这层楼中唯一配备联网电脑的,厉晨连上电源启动开关,静静等待一会儿,等电脑完全启动后,打开网页在网址栏输入了一个地址。
早在他看日记的时候就已经明白自己莫名其妙从2014年的墨西哥重生到了十八年前的台湾,唯一有疑问的一点,就是他并不知道“以前的自己”——也就是96年十八岁的厉晨,究竟是不是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陈家这群人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如果以前的自己也切实存在着,那他就能对其验明正身,尽早离开这个鬼地方。
厉晨清楚无比地记得自己十八岁时还在美国五角大楼里打工,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到二十一岁时才遵从内心的呼唤,转行当了一个贼。
他当然不会愚蠢地直接登录跟五角大楼有牵扯的网站,这部台式机并不具备反追踪功能,会诊最多只有半个小时时间,也根本不够他抹掉自己的痕迹。
厉晨上的是一个小流量私人网站,是美国特工在无法从安全途径联络中情局时的紧急备用网站,他当年黑中情局网络时从资料库里顺带着看到的。
等待了半分钟左右,提示网址错误。厉晨又输入了三个网址,有两个同样显示网址错误,另外一个倒是能够成功联接,却跟他记忆中的并不相同。
看来这次重生并不仅仅是时间倒流的问题,原本世界中熟悉的人确确实实已经都不在了。想到自己空难时旁边坐着的同伴,厉晨眸光微沉,手指轻触键盘无意识地敲击数下,稍稍一犹豫,另外输入了一串网址。
这是他的养父母领养他后专门建立来记录他成长的,在养父母先后去世之后,厉晨不想再承受物是人非的伤感,主动关掉了网站。
台式机发出不小的嗡嗡声,他静静等待着,四十三秒后屏幕一闪,网页被打开了。无比熟悉的页面排版映入眼帘,厉晨眯了一下眼睛。
他的目光在第一时间落在右上角的网页时间设定上,,这是他遇上空难重生的日子。厉晨心头微微一动,把页面下拉。
整个网页上没有其他的内容,里面一排排全部是重复的乱码一样的阿拉伯数字,厉晨根据他惯用的加密方式,在脑海中把数字分割又重新排列组合,微微勾起唇角。
有人连续七天在网页上留言问他,whee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