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着小雨。
由于场地太过简陋的原因,认字教学活动暂停。
孙然就穿着蓑衣,戴着斗笠,拿着锄头,在小院子里伺弄着菜地,锄草松土。
他的动作非常熟练,原因无他,因为曾经有一世,他当作庄稼汉,踏踏实实地辛劳一世之后,寿终正寝。
经历了那艰辛而平静的一世,孙然才真正完成了他的心灵修为,达到‘无欲而欲,无为而为’的境界。
正忙活着,院子门口传来声音:“罗素,是你吗?”
抬头一看,帕西嘉小姐正撑着把伞站在那,见他望过去,便笑道:“你穿着蓑衣斗笠,差点没认出来,不请我进来吗?”
看的出来,她现在心情很愉快,脸上带着春风得意,一切尽在掌握中的微笑。
孙然淡漠地回应:“门上没锁,我现在手脏,你自己进来吧。”
这种‘你瞒我,我瞒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真实身份,我其实知道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却不能让你知道我知道’的游戏实在太过无聊,孙然不想玩,他决定干脆地将这个和奥林波斯神有关系的女人给拒绝掉。
更何况,弗丽嘉已经钟情他,他也挺喜欢弗丽嘉,他并不想和这个来历乱七八糟的人发生任何联系。至于昨天因为外貌产生的些许好感,根本就无法影响孙然的判断。
维纳斯一见孙然的态度,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妙,她不清楚哪里不对了,于是打开门栓,轻轻推门而入。
走到一边的屋檐下站着,用好奇地的语气试探:“这些蔬菜都是你种的吗?”
“是啊。”
“这样不累吗?你既然认字,难道没想过去科帕德城当个书记官什么的?”维纳斯问。
她的确不理解孙然的行为,就算自责。选择放弃魔法,那也没必要和现在这般,在土里刨食吧?
谁又能想到,这么一个魔法修为惊天动地的大魔法师会这么穿着一身蓑衣。如老农一般弓着身,弯着腰,手拿铁锄在侍弄菜地呢?
孙然淡笑:“没那个必要,我现在活的很好。”
“不懂。”维纳斯摇头,这回也没有作假,她真这么想。
孙然动作不停,继续道:“这正是我们的区别,帕西嘉小姐。您是贵族之女,我只是个平民。我们的生活观念有太多太多的不同,很多时候都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
维纳斯觉得更加不妙了。秀眉微蹙:“罗素,就过去了一晚上,你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昨天你不是这样的。”
昨天还很热情地和她聊天,怎么现在就冷淡地和陌生人一样了?情况很不对劲啊。
孙然动作顿了顿,叹口气。直说道:“我和你坦白说吧。昨天是我一时糊涂。我想了一夜,我认为,我们不可能在一起。像现在这样亲近,既会坏了您的名声,也会给我带来无穷的麻烦。”
“可是……我喜欢你呀。”维纳斯承认自己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况,昨天明明一切进展顺利,今天怎么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弯呢?而且还找了这么烂的一个理由来拒绝她。
孙然站起身。拄着锄头木柄,斗笠下的眼睛注视着屋檐下这个打着伞的贵族小姐,肃然道:“帕西嘉小姐,您出身贵族,生活优渥,不缺吃不缺穿。所以您的想法是,喜欢一个人就可以为他抛弃一切。而我,却必须先活下来,通过劳作得到吃的、用的,才有时间去谈喜欢这种奢侈的情感。帕西嘉小姐…..忘了昨天吧。我们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里。”
维纳斯目瞪口呆地看着孙然,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她发现,她,作为奥林波斯神系中的爱与美之神,竟然被一个凡人给抛弃了......这在她生命中是第一次。
这感觉挺新鲜,维纳斯很快就调整心态,想着普通女子被人抛弃后的心态,很快就模拟出来,。
她怔怔地看着孙然,眼睛慢慢溢满泪水,然后滴落而下,伤心地道:“罗素,告诉我,这是假的,好吗?”
孙然没理会她,专注忙碌于菜地,他知道对方在演戏呢。
恋爱这把戏太老土,他懒得和这个来历莫名其妙的帕西嘉小姐纠缠不清。
“罗素!?”
“您走吧,帕西嘉小姐。”
“罗素,我们就没有任何机会吗?”维纳斯软语相求,眼泪掉的更欢了。她知道,无论何时何地,女人的眼泪是对付男人有效工具。这个时候,不用白不用。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一点都没有吗?”
孙然不再说话,就当她不存在。
维纳斯呆呆站了一阵,见孙然始终不理会他,知道今天如果再僵持下去,必然会惹得对方厌恶她。这个时候,该以退为进。
无奈,她痛哭出声,捂着脸,流着泪,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
她悄悄观察罗素的表现,只要对方抬头偷看她了,那就说明心里还有她,那就好办。
但是,第一次回头,罗素背对着她;第二次依旧如此。第三次,他干脆就进屋了,压根就没看她一眼,她的表演全部成了白用功。
“好好好!好你个罗素,心硬如铁!我就不信,我没法攻破你的心!”维纳斯不信邪了。
昨天对方很明显对她产生了好感,他眼里一闪而过的迷醉,她看的非常清楚。现在这样,只能说明对方用某种理智压制了情感本能。
她回到了河边别墅,俯身家庭教师的雅典娜就走上来,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