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冰听到这里,不由看了福儿一眼,那神情之中似有一丝警惕:“福儿,我怎么觉得你最近有些不对劲呢?”
福儿面色一白,连忙道:“小姐你说的哪里话,奴婢可全都是为您着想啊!,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句古话您可不要忘记,若是少夫人怀疑奴婢的一番苦心,那奴婢不如一句话也不说了。”说着她紧紧的闭起了嘴巴。
陈冰冰叹了一口气,秀美的容颜已经变得十分的憔悴,如今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分辨谁是忠谁是奸,只觉得每日头疼欲裂,胸口的澎湃之气不断的上涌,她拼命的压抑着胸口的戾气,每次照镜子都觉得自己面目可憎,仿佛充满了妒忌,可是她也无法压抑形势的发展,虽然隐隐觉得李未央说的没有错,若是被郭衍知道了一切,反而会恨自己。想到夫君会恨自己,她不免狠狠打了一个哆嗦,可是再想一想福儿的话,她又觉得心神动摇。
终究,她长叹一声:“你容我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风平浪静的过了五日,下午,李未央正在书房中看书,却突然听到莲藕说有客来访,她闻言放下手中书卷走出了书房,却见到有人一袭白衣,素袖如云,站在廊下,听见她的脚步声便慢慢回转过头来。那人一身耀眼的华服纤尘不染,琥珀色的眸子顾盼之间横波流转,令人不知天上人间,世上最明亮的珠宝都不足与他的眸光争辉,正是旭王元烈。
李未央微微一笑,迎上前去:“今日怎么有空来呢?”
元烈的面色却不是那样的欢愉,他看着李未央,难得郑重道:“我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李未央瞧见他神情异样,不由收敛了笑意:“出了什么事吗?”
元烈点了点头道:“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的说。”
李未央很少见到元烈神情如此郑重,不由蹙眉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元烈看了一眼周围,却是轻轻做了一个手势:“在这里是说不清了,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李未央略一点头,随即便吩咐赵月准备马车。
元烈带着李未央来到大都西郊之外的一所别院之中,李未央瞧见这别院环境清幽,布置清静,不禁看向元烈道:“这就是你说过的友兰苑?”
元烈微微一笑道:“对,这是老旭王在世的时候用来金屋藏娇的所在,后来他过世了,我便将在这里所居住的一位侧妃迁回府,跟那老王妃做个伴,这里就空置了下来。”
李未央见元烈笑容和煦,却有一丝狡黠,所谓的“作伴”恐怕是接回去故意给老王妃添堵的吧。只不过胡家既然已经覆灭,老王妃就不足可虑了。
李未央不禁好奇地看着他道:“到现在你还没有对我说到底出了什么事?难道带我来赏景吗?”
元烈笑容淡下来,轻轻叹了一口气:“你随我来吧。”
李未央跟着他到了院子,只见花圃里栽着兰草,廊下还立着几个丫头和婆子,都是一色深蓝的衣裙,垂手而立,一看到旭王元烈,众人全都跪下。元烈道:“人在里面吗?”
其中一个婢女连忙道:“回主子,在里头。大夫刚刚离开。”
李未央还没进门,却闻见满屋都是血腥的味道,她心头一跳,满目疑惑地看了元烈一眼,快步的进了屋子,只见床上躺着一个人,浑身是血。面色苍白,容颜消瘦,惨白起皮的嘴唇有一道道血口子,不是纳兰雪,又是谁呢?
李未央的声音深处,有着轻微的战栗:“这是怎么回事?”
元烈瞧她神情,叹了一口气道:“我的人在大都百里之处发现有人打斗,纳兰雪一个人受到数名高手的追杀,若非你派去的护卫拼死保护,她绝对撑不到我去。当时纳兰雪伤得极重,所以我才将她救了下来秘密送到这里来养伤。在没确认她是死是活之前,我不能告诉你,现在,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李未央良久没有说话,她看了一眼纳兰雪身上已经被浸透的血衣,就能够猜想出来当时的情形又多么可怕。元烈道:“我刚刚让人替她换了衣裳,上了药,可是她流血过多,以至于已经浸透了所有的衣物,你不要担心,她不会有大碍的。”他真正关心的,是李未央的心情,至于纳兰雪的死活,与他并没有什么干系。
李未央见到不断有鲜血从纳兰雪的衣襟涌了出来,有些血块已经凝固了,重重叠叠的在一起,像是在重复纳兰雪惨烈不堪的挣扎。李未央蓦地觉得有些缓不过气,她咬牙:“原来如此,她还是不肯放弃!”
元烈看着李未央道:“其实就让她这么死了有什么不好呢?你要知道,纳兰雪一死,郭衍也就彻底死心了,你就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很好吗?”何必为了纳兰雪影响郭陈两家的联姻,依李未央的聪明谨慎,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
李未央却轻轻摇了摇头:“我可以对仇敌心狠手辣,可我不能做是非不分、恩怨不明的人!纳兰雪是我的恩人,不是我的仇人,我不能恩将仇报!今天她若是真的死在二嫂的手上,你叫二哥将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