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未央淡淡一笑,若是自己继续渲染,恐怕王家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从前她顾忌南康公主,可既然王延给脸不要,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她眼神清冷,望着对方道:“王公子何必说这么严重的话。我都已经说过了,我不在意的,我们郭家的人个个都很大度,也不会在意王公子今天下午的无理,五哥你说是不是?”
郭导听到这里差点笑出声来,他轻声咳嗽了一声,淡淡地道:“是啊,我妹妹大人大量,我们家其他人心地也很善良,是绝对不会跟他这种小人计较的。不懂事的人领回去好好教育一下也就罢了。当然,这些礼物我们就收下了,当做是我四哥的医药费。”
听到这里王季就是一愣,饶是他这么多年佛经念下来,也被郭导的毒舌气得不行。看看郭敦脸上可是半点伤痕都没有,自家那三哥却是连胳膊都折了,腿一瘸一瘸的,牙齿掉了两颗,连头上的头发都被揪掉一撮,那狼狈的模样可就别提了,到底是谁需要医药费?可是这话他不能当面说出来,只是面上笑得更加和煦道:“郭公子说得对,说得对,一切都是三哥的错,我代他向你们赔罪就是!”事到如今,他只能希望郭家人高抬贵手,不再计较此事。
李未央微笑看着王子衿道:“听说今天下午在酒楼喝酒的时候,王公子还说起了一件事。”
还有事?王子衿心头一跳,不禁道:“不知郭小姐的意思是……”
李未央神情从容,语气平静:“哦,王小姐不必紧张,我只不过是听说罢了,也许作不得准的。其实咱们心中都明白那一日挟持公主之人就是裴弼,王公子心头不愤,说裴弼故意羞辱王家,意图要伏击人家,这话现在已经是满城皆知了,不知道王小姐有没有准备礼物去裴府好好道个歉呢?”
王子衿面色一白,她没有想到还有这一出,心头不禁恼怒。现在已经不是王延说话是否经大脑的问题,而是郭家分明是故意栽赃陷害,但你能怎么样呢?王延这人本来就容易得罪人,只要稍加挑拨,他就会说出一些本不该说的话,这就是为什么父亲一直牢牢拘束着他,不要他参与任何的酒宴,也不许他在人前露面的最重要原因。可是自从成了驸马之后,他是越发地不受控制了。今天在酒楼里他或许什么都没说过,但是李未央故意买通酒客散播出了不少谣言,闹得满城风雨……王子衿摇了摇头,不由柔声道:“郭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李未央一笑,并不如何妩媚,只是看在心中说不出的熨帖:“我哪里需要你为我做什么?我不过是提醒你,不要忘了去说声抱歉。”
王季一下子打断道:“郭小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需要我们做什么我们照办就是。只要你不要再死咬着这件事不放,饶了我三哥一条生命吧!”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羞辱皇室尊严,此事可大可小。若是御史参奏一本,便是陛下想要袒护也是不能了。所以你们这礼物送的还算及时,那一道奏章已经我父亲压下,不然的话明天午门前的刀下又要添一缕英魂了。”
听到这里,王子衿的眉头紧紧皱起,对方果然是步步绸缪,走一步算三步,等着他们钻入这个圈套。她叹了一口气,枉费自己什么都精,什么都会,可是这么多年来随着大宗师学艺,却偏偏忽视了对人心的揣测,连李未央的用心都猜不到。她想到这里心里难受,真恨不得肋下生出一双翅膀来,飞得离这个女人越远越好,而原本的嫉妒之心,此时已经化作了三分警惕。她没有后退,只是低声道:“郭小姐,你不是很讨厌裴弼吗,若是我能让他在你面前永远消失呢?”
李未央轻轻扬起眉道:“这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王小姐若是没有十足把握,还是不要开玩笑为好。”
王子衿冷冷一笑:“我相信郭小姐其实早已想好了对策,只不过要找一个为你做此事的人。”
李未央淡淡地道:“那么王小姐又是否知道一旦你们牵扯进来,这意味着什么?”
王子衿不假思索:“意味着我们不可能再被裴后拉拢,而将被她视为死敌,而王家的中立立场也就不复存在,必定要找一个队去站着!”
李未央点了点头,面露赞许道:“纵然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除掉裴弼之后,势必也将与裴氏结仇,那么你为什么还要这些做呢?”
王子衿神色自若:“他裴家人能利用我王氏和郭家为敌,难道我就不能反噬一口么?若情况再这样继续恶化下去,王家只会沦为裴皇后的棋子,我父亲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化为乌有。这世上本就没有能够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王家坚持到现在,如今已经是没有办法再固守立场了。”
李未央微微一笑,她知道王子衿和王琼都坐不住了,因为现在不但是裴皇后想要拉他们下水,就连皇帝也已经频频暗示要他们立刻做出选择。可是王子衿真的会这么容易就答应自己的要求吗?她看了对方一眼,神色中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