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果尔眉头也紧皱着,起身道:“皇兄,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福临心头微微一跳,被他一提醒,也觉得自己不该等闲视之,上次被确诊是饮食不洁是他的幸运,可宫中这两个月时间就闹了两起天花了……
福临想到这里,一下子不寒而栗,三阿哥还好说,不过是同他在四阿哥出生时站得进了一些,况且时间也隔了很久了,可是四阿哥才走了七八天,而他也经常对四阿哥隔着宫殿门喊话,希望他能熬过去。
这样一想他被传染的机会还是很大的,福临哪里还顾得上吃饭,急火火地催着吴良辅快去叫人。
博果尔十分识趣地站了起来:“不知臣弟能否为皇兄分忧?”
他种过牛痘,并不怕天花,但这个举动却把福临感动得不轻。这个年代人人谈天花色变,现在他似乎被传染了,想不到博果尔竟然并不在此时提出告辞。
弄得福临一时间也颇感惭愧,深觉自己对不住弟弟,想了想便道:“这几日正是多事之秋,我大清风风雨雨的,难免有小人伺机作怪,朕饮食不洁之事,勿要跟人说起。”
博果尔正色万分道:“皇兄大可放心,臣弟并非不知道轻重之人,绝不会多嘴半句。”
他说完后看福临忐忑不安的模样,根本没心情分出精力来再搭理自己,便识趣地告辞离开了。
虽然中间隔了好几百年,可博果尔对于上辈子这部分的记忆仍然很牢固,毕竟这段时日可以称得上是他死后最为愉快的时日了。
他记得上辈子玄烨出生时正好赶上京中天花泛滥,所以刚落地就抱出京避痘,可惜还是是娘胎里带来了不足之症,是染了风寒离世的,而后董鄂氏伤心而亡,福临伤心欲绝下经常去找汤若望闲谈寻求开解,因着在京中经常走动,才染上了天花。
但这辈子的走向明显跟上辈子不一样,玄烨在紫禁城内就染了天花,一传十十传百,干掉了四阿哥不算,竟然都感染到了福临头上?
博果尔有些好奇在承乾宫里真病或者装病的董鄂氏是不是也跟福临一样中招了,毕竟这两个人成天腻歪在一块,要是福临都被传染了,想必丧子之下痛不欲生、抵抗力正弱的董鄂氏也逃不掉?
说实话要真是这样,他多多少少得有些失望的,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他若是当了皇帝,而福临和董鄂氏要还都活着,那才真正有报复的快感呢。
博果尔遗憾地叹了一口气,想着要是宫里的太医都不靠谱,自己当了皇帝,就把黄大夫拨去给他二人医治,说不定还能治好,他俩可一定得长命百岁的,正好能凑成一对怨偶呢。
他悠然自得地骑着马回了自己的府邸,第二日醒来,发现皇城就已经被禁严了,他们这些宗亲都被勒令在府上待着不准外出。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这次是真的了。博果尔冷笑了一声,施施然走回到书房坐下,开始给济度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