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书榆听于忠说完心中冷笑,语调却是和缓:“于总管方才在皇后那里不是说皇上有要事待办,怎么这会儿又说成去和雅殿了?再说皇上即便是去了和雅殿又与我有什么关系,于总管应该说与皇后娘娘才是。”
“太妃,要不是事情紧急,奴才哪会在这儿喝凉风不顾体面地守着,现在就是皇后娘娘知道了又能如何,皇后娘娘一向好说话儿,哪会管这些事,奴才也是想着太妃的话皇上兴许能听上一听,求太妃移步过去瞧瞧吧。”于忠怎么可能不急,白子若被关进和雅殿这些日子何曾消停过,成天变着法儿地想办法要往皇上跟前递东西,都让自己的人给拦下了。
今日实是因为白子若的贴身宫女守在皇上来永华宫的必经之处哭诉了两句,皇上便禁不得了,谁知到了和雅殿半天也没出来,又让自己过来和皇后说一声儿,这不是明摆着要幸白子若嘛。
而自己却是借着白子若被贬的机会将她整治得不轻,要是这姓白的女人再得了宠自己还能好得了?于是急中生智便想起了太妃今日也在,反正白子若出来对太妃也没好处,不如求太妃帮着解决此事。
穆书榆本不想管这闲事儿,再说也没立场管,不过看了看跪地不起,连连磕头的于忠也知他担心的是什么事,看在他为自己说过好话的份儿上,勉为其难吧,当然也是心中有气。
“于忠管快起来,你的难处我是知道的,不过此事即便我去了也是师出无名,不如你再将乌淑仪叫过来,咱们同去就好办许多。”穆书榆是想可以让乌乐双借着看望白子若的名目,将事情搅黄便完事了,到时秦承释就是不乐意也没道理降罪给任何人,至于以后如何还要于忠自己防备着才行。
“还是太妃高见,奴才这就去!”于忠乐得一蹦高儿,赶紧又去堵乌乐双。
不多时乌乐双也被于忠带了过来,弄清事情的始末之后苦笑:“子若性子一向如此,我早就想到她不会甘心的,既然太妃要管乐双也不能袖手旁观,一切听太妃的便是。”乌乐双完全是看在穆书榆的面子上才肯过去的。
穆书榆自然也领情,对着乌乐双笑了笑,又看了眼恭敬站在一旁的秋荷没再多说,一行人往和雅殿方向走去。
到了和雅殿门前,白子若的贴身宫女婉华本想阻拦,但一见于忠也跟在后面便不敢动作,急得汗都出来了,想进去通报,却让于忠手下的小太监给拦住了,情急之下只好高声喊道:“回皇上,乌淑仪和太……”
没等她喊完,已是被小太监把嘴给捂上了。
“皇上,是姐姐来了,这何怎么办?”屋子里白子若嘴上说着害怕,身子也直往秦承释怀里钻。
秦承释本来也是可怜白子若便答应过来看看,但见到白子若后发觉她比之前瘦弱许多,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心里不禁起了怜惜之情,再加上白子若柔情蜜意地尽心侍奉,也便舍不得立时就走了。
“这乐双越发不明白事理了,明知朕在这里还要进来,不用怕,有朕呢。”秦承释拍着白子若的背安抚她,之后便沉着脸等人进来。
乌乐双先走了进来,她也不笨刚和秦承释打了个照面儿便垂头施礼故作惊慌地说道:“臣妾不知皇上在此,还请皇上恕罪。”
“你不知晓也就算了,于忠呢,让他进来,朕在这儿与子若说话就能随便不经传召让人进来?”
“皇上息怒,奴才在这儿呢,是奴才该死,奴才走了眼没瞅见有人进来,皇上您又不让多带人过来,外面只一个小太监想必是见了太妃与乌淑仪一时昏了头忘记通禀了。太妃,您慢着点儿,这屋子里暗,别绊着了。”
于忠拿姿作态地扶着穆书榆也走了进来,秦承释见穆书榆也来了,这才想起来自己本打算趁今日她进宫要找个机会约着私下见面呢,没想到见了白子若便给忘了,于是脸色不太自然地松开了白子若起身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喝着茶等穆书榆也见过礼之后才轻咳一声:“都起来吧,太妃与乌淑仪约好的一同过来?”
穆书榆可不想让秦承释又在这上面做文章,于是说道:“回皇上,乌淑仪见今日后宫之中很是热闹,大家都说说笑笑的不免想起了白良人,心中挂念便想过来看望,但又想到和雅殿偏僻,再加上以前住在这儿一段时间心有余悸便有些害怕,故而才约臣妾为伴一同过来。”
“哦,朕也是顺道过来看看,坐一会儿也就要走了,还有许多紧急的奏章要看。”
去哪儿看奏章能顺到这条道儿上来,真是睁眼说瞎话,不过穆书榆也不拆穿,只要白子若的事情不成她便算是完成任务了。
“皇上别听她们胡说,臣妾住进和雅殿多少时日了,也不见乌乐双过来一次,怎么偏偏皇上来的时候她便想起来臣妾了,可见定是有人通风报信,皇上身边竟有这样胆大包天之人可决不能姑息啊,依臣妾看还是该好好审审乌乐双到底是买通了什么人!”白子若已是恨透了眼前三人,也知道肯定是于忠搞的鬼,这该死的狗奴才平时里苛待自己不说,现在还要破坏自己复宠的大好时机,这回说什么也不能再让他们得逞。
乌乐双倒也沉着,仍是一副冷冷的样子:“妹妹想是糊涂了,我早就让人与你说要来看你,只是你一直不肯答应罢了。”
“你胡说,你何时让人过来了,乌乐双你就因为我不愿在皇上面前为连山说情便这样陷害我,你良心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