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元白的墙外,里面很安静,不知为什么心跳得很厉害。一时间勇气全无,她不知道该怎么走进去,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差一点就要原路回去。
正当她踌躇的时候,元白的丫头出来看到了她,跟她打招呼,她不能不进去了。
“九爷在吗?”
“九爷在的,在书房里看书呢。”
“他吃了吗?”
“嗯,已经吃过了,不过吃得不多,只吃了半碗粥。”
到他门前又深吸了几口气,才轻轻地敲门。其实门没有关,只是虚掩 着。
“进来。”是元白的声音。
初初轻轻推门进去,脸上挂着笑容。元白看到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轻轻地放下书,站了起来:“你来了,坐吧。”
初初把吃的放在桌上,笑道:“给你拿了些吃 的,听丫环说你晚饭没吃多少,不如趁热吃一点。”
“我知道了。”
那个丫环也怪乖巧的,主动拿了碗和汤匙来。
初初夸了她一句,然后就开始倒粥,倒了半碗放在他面前。
元白没有看她,只说了声‘谢谢你’。然后继续看书。
初初觉得压抑非常,柔声道:“你不趁热喝了吗,一会就凉了。”
元白放下书,机械地拿起汤匙心不在焉地喝起来,看样子完全是应付差事。
不知道他为何如此冷淡,难道是在生她的气?他忍着伤痛找她许多天也没有找到她?可是她现在已经回来了。他怎么这样不冷不热的表情?令人心里没底。
他不说话,她不能不说话,如果两个人都不说话那岂不是要冷到冰点?现在窗外进来的风,初初就已经感觉到凉 意了。
她只有没话找话:“吃饭的时候你怎么没出去,大家在一起吃饭多热闹啊。”
“我喜欢清静。”
“啊。”
“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我能不能看看你的伤口,我知道你并没有好好养伤。”
“已经好了,放心吧。”
“等我看了。才能放心。”
元白坐在那里,面不改色地解开衣带,脱掉上衣,胸前伤口处仍缠着纱布。初初走了过去。轻轻地替他解开,伤口结了 厚厚的血痂,那应该是多次破裂,才会有的结果。
初初一阵心疼,眼中含泪,柔声道:“元白,其实你不用对我如此。你也不该对我如此。你没有那样的义务,你也不必那么紧张。”
面对她的如花容颜,他柔声道:“如果我说我愿意呢?谁又能管得着?”
“那当然没人能管,我只是觉得我不值得你那样做。你多次救我性命,我一直深深地铭记在心,我还记得你第一次救 我的情景,是你救我来到这个世上的。如果没有你,就没有现在的我。我永远都不会忘记,如果论恩情,你的恩情远在你七哥之上,我数都数不过来,我也记得我和清平假扮夫妻的那段日子。去迎接梅若烟的时候我万分心痛,也是你在我身边,安慰我。那个时候,虽然我也在想着清平,可是我承认我们相处得很甜蜜 。”
他披上衣服,冷静地道:“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是想告诉我你有多感激我吗?”
‘我只 是不想陷入感情的漩涡。想让你理智一点,去找那个真正属于你的人。”
“对不起,我习惯做自己的主人。我只凭感觉,不习惯听别人指挥,哪怕是我最在意的人,也不可以。”
“其实人生一世也没什么,没有必要所有人都急着娶妻生子。那是最庸俗和无聊的事。”
“ 我也明白,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勇敢,敢于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有些人其实并没有象他外表表现得那么聪 明。”
“七嫂,不早了,人言可畏,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你错了,我并不怕人言可畏,我是凭着自己的感觉走的。你没有真正爱过,你可能不了解。”
元白冷笑了一声:“是吗,我没有真正爱过?”
接着又是苦笑着重复:“我没有真正爱过?七嫂,我在爱情上所受的苦远远大于战场,你知道为什么我越来越喜欢战场吗?是因为只有血才能冲淡我内心的痛苦。”
“有些感情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当你发现它不对的时候,它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了。它的绿荫成了你心所居住的房子。你要我怎么办,要我砍掉它吗?”
“七嫂,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七哥已经不在人世了。”
“你胡说,不可能的,你有什么证据?”
“原来你真的不知道,知道我为什么废寝忘食地找你吗,我就是怕你知道七哥的事,想不开,所以才急于找到你。府里人谁都不知道,我没对任何人说。我怕太太受不了,只能骗她说找不到七哥,让她还有希望,让她以为七哥还活着。”
初初拼命地摇着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挂在腮边:“我不信,你骗人,谁能证明?”
“你去问问苏臣就知道了,我之前让他去察七哥的消息,他不愧为京城第一名捕,真被他查到了,七哥的东西在他那里,你可以去看看。”
“只是,只是你看不到七哥的人了。”
“我不相信,没有看到他的人之前我什么都不相信。你们休想骗我。”
“他是我七哥,难道我会盼他死吗?七嫂,节哀吧,明天我带你去找苏臣,跟他要回七哥的东西。”
初初发狂般地道:’我现在就去找他,现在就让他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