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不理解地看着她。笑道:“我们怎么会没有孩子呢?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这个问题实在没有技术含量。”
初初勉强笑道:“只是假如,打个比方,会怎么样?”
元白仰面笑道:“那问题可严重了。”
他虽然是嘻笑着说的。可初初心上却象压块大石头,她轻飘飘地问道:’怎么个严重法儿?”
元白笑道:“你怎么还问呢,好象你真不能生了似的。”
“我们现在就生一个,”他绵缠地吻了起来。
初初推开他笑道:“我今天身子不方便,改天吧。”
他失望地搂着她的肩膀儿,柔声道:“是吗?那我就搂着你睡好了。”
“我们还是分开睡吧,那样方便些。”
元白不情愿地道:“好吧。听女皇陛下的。”
于是两人就分开睡。可是一转身她就已经泪盈于睫了。
这一夜她几乎没睡。她现在最怕提的就是孩子,但是那偏偏是他迫切需要的。以前他从没提过。这次从王府回来却显得那么迫切。
她没有别的办法,只有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然后象游魂一样在穿廊里,在亭子里走。可是亭子里却还有人。
那人见了初初施下礼去,居然是柔加。
月亮已经偏西了。这证明再过不久天就亮了。
“柔加,怎么还不睡?”
“陛下,你不也没睡么。”
“朕不睡,是因为睡不着。”
“奴才也是。”
“你在想先皇吧。”
“没有。只是觉得很孤独。”
“朕又何尝不是啊。”
“柔加,朕想问你一个问题,”
“陛下请说。”
“如果你给不了你所爱的人想要的东西怎么办?”
“奴才也不知道,守在她身边很痛苦,离开更痛苦,在痛苦中生存吧。”
初初近乎哽咽:“如果朕痛苦。那个人也必知道,所以朕不能表现出痛苦。”
柔加听她声音不对,急忙关切地道:“陛下怎么了?陛下有什么事可以跟奴才说说。”
“没有什么。柔加。朕想一个人呆会儿。”
“更深露重,陛下小心着凉,奴才告退了。”
初初其实穿得很少,虽然觉得凉,却愿意忍耐。沁凉的夜令她的头脑更清醒了,如果她不能给元白一个孩子。她又何必跟他在一起呢。
不如放手是最好的选择。至于这皇位,也可以给他。从此闲云野鹤岂不是好。
她不会选择象柔加那样。明知痛苦,明知不可能却还要在一起,在旁边守着,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人都说如果是真爱不会那么洒脱,如果洒脱就不是真爱。她只知道她死也会做到,至于真爱与否她不想去探究,她不想再争下去,夺下去了。
这只是她最后的选择,在这之前她仍是有选择的,她还没有试过,也许老封会有别的办法。比如让元白也吞同样一根赤蛇,那他们不就有救了吗?
赤蛇是从上岛国的冰山雪域抓来的,不如她再派人去抓。
此时天空渐渐从深蓝变成浅蓝,月亮也几乎白得虚无,东边遥远的天边亮起了一道金边,一个火红的大球从山边渐渐露出头来,一个牙儿,少半边,半边,多半边,最后弹跳而出,一跃就离开山边一段距离。
这时肩上被无声地披了一件衣服,她回头看时,是元白。
“你怎么起这么早,在看日出吗?”
“是啊,没有海边,看山边的也不错。”
“看日出怎么不叫我呢,我也想看。”
“看你睡得香就没叫你。”
他柔声笑道:“是吗,你从什么时候出来的?”
初初疑惑地看着他,猜他知不知道,看样子他不过是蒙她而已。
她笑道:“就在日出之前。”
“不对,夜里也是日出之前,你不会是半夜就出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