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雨白了他一眼,道:“姐姐让你到张家茶铺等她。”
他听了高兴地松了一口气,脸上立现笑容。城雨又白了他一眼。嘀咕道:“至于那么高兴么。”
看着他潇洒的身影帅然而去,几乎忘了招呼客人。
江母不让初初到铺子里帮忙是怕引来围观和闲语。一边榨油,又不免愁惆怅,被王府赶出来的媳 妇,将来可怎么嫁人?什么样的人家能要她?他们快成满京城的笑话了。
怪不得人家说站得高摔得重。眼看城雨也到了出嫁的年龄,还不上媒人,会不会影响到她?
她的思想又开始转动起来,免不了的,一边干活,一边唠唠叨叨地说给江父听。
初初被她限制在屋中,交给她些针线活儿。并且告诉她,以后家里的针线活儿和纺纱织布的活儿都交给她了,她负责一家人的穿戴。
古人从头到脚,衣服鞋袜,都得动手做,布是自己织,有钱人请裁缝和绣娘,也有衣服店可以买着穿,但普通百姓都是自己做衣服穿的。这叫自己自足。
原来 的江城雪温柔貌美,不爱说话,却是纺纱织布,做针线,绣花的高手。左右邻居都找她裁衣服。
初初面对眼前一堆的活儿,头都大了。她哪会做针线啊,若是哪里开个线,她还免强能缝上,那还缝不直。
待会江母收工之后,见她没有完成,又要问这半天干什么去了。
她忽然想起跟尤澈的约会,灵机一动,就把那些活计装到袋里,女扮男装,趁江母不在意溜出去跑了。
果然尤澈在张记茶铺里坐着呢,仍是戴着斗笠,初初一坐下。把那一包衣服放到桌上,尤澈见她,腼腆而恭敬地站了起来。
初初一挥手,坐在他对面。笑道:“坐呀,还客气什么,都不是王妃了。”
自那日茅屋相别,他对她日夜思念,虽然他知道他不应该想她,那天相拥,也不过是因为她病了,自己怎么能因此而存非份之想?
虽然如此,他还是止不住想她,早晨睁开眼。看到第一缕阳光,奔波的一天,直到晚上独自入梦,这一整段时间,她的影子时时刻刻伴随着他。甚至在每晚的梦中也会出现。
可能若再见不到她,他快疯了。而见了她却是一直脸红,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看她拿了口袋,没等他问,初初笑道:别误会,我不是来私奔的,这里我的工作。为了见你我把它拿出来了,做不完是要挨骂的。‘
‘那是什么?”尤澈好奇地道。
“那是没做完的衣服。”
尤澈笑道:“你是不是想找个裁缝铺?”
初初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你也能猜得到。”
尤澈笑道:“走,我带你去,昨天我把这里逛遍了,哪里有什么,我最清楚。”
初初跟他一起走。来到一家方氏布店,交给他们,二人又走出来。
他们到河边去散步,骄阳金柳碧波,河岸上一对碧人。尤澈不敢离得太近。隔着一段尊重的距离。不远不近地看着她。只要远远看着她就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能看见她就心满意足了,如果看不见她就会心慌心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既喜欢这样的感觉,又觉得害怕,他不敢想自己想要什么,想追 求什么,但是他知道,当她需要他的时候,他必须出现在她身边。
否则他会更加难过。他望着她,哪怕是看着她的衣袂飘飘 ,也心中畅然。
而初初想得却是另一回事,梅若烟指使楚天阔杀了那么多的人,而他们现在仍过着安然无恙的生活,梅若烟更是享受着尊宠,天理何在?
事情很简单,只要捉住楚天阔,梅若烟的一切罪恶也就大白于天下了。
可是楚天阔不是好抓的,就算抓住了他,以他对梅若烟的忠诚,也未必肯说。
楚天阔是个关键,如果他能揭发梅若烟,梅若烟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回天乏术了。
但是楚天阔对梅若烟那般痴恋,要怎么才能让他揭发她呢?
现在的关键是找到楚天阔的所在,然后再慢慢研究。看来她是必须离家不可了。
她想得出神,将一根柳条在指尖无意视地缠绕着。尤澈见她专注的神情,便道:“王妃是不是在想楚天阔的所在?”
初初望着他,美目柔情地笑了:“你怎么知道?”
“王妃那么专注,当然是在想他。可惜他跑得快,我一直也没有发现他的踪迹。也许在梅若烟当上王妃之后,他逃出京城了。”
初初摇了摇头:“不可能,以他对梅若烟的痴迷,他不会离梅若烟太远。”
“那么说,他还在京城?”
“嗯 。”
“那我们马上去找。”尤澈带着雷厉风行的架式。
初初笑道:“先不忙,找到楚天阔其实不难,只要盯住梅若烟就行了。”
‘那我们现在干什么?”
“我们?”初初想着,把他领到家中,江母又要发作了。不如让他在外面。有事常联系。
从方氏布店取回衣服,跟尤澈话别,说了不能请他回家的原因,尤澈眨着清澈的大眼睛笑了:“我理解令堂的心情。是怕王妃被坏人骗了去。”
初初笑道:“是吗,你什么都了解。”
她很想请他回家吃个便饭,可是做不到,尤澈仍送她到门口,初初偷偷溜进去,幸好出去的时间不长,没被发现,不然又是一通数落。
吃完午饭,江母要看看她的活计,到她屋中去检查,拿过活计一看,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