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到即止,不再多说,只待几人走至东门外,才又说了一句,“往后郡主还来这府上么?”
乌丽珠阴沉着脸,“你若是以为我会因今日之事不再踏足大皇子府,你便打错了算盘!”
“来就好!”阮小幺却笑道:“现下奴婢可无法教于您想要的什么招数了,不过下回若郡主还来,走时还请再让奴婢送您!”
郡主听得又是面红又是莫名其妙。
外头早有纯白的高头大马等候,乌丽珠走得匆匆,急急跨马而去,头也不回远去了。
后头一大帮子下人跟着也出了门。
薛映儿这才上来,伸手欲扶,被阮小幺摆手格开,道:“我已好了许多,不必再搀扶了。”
“您……”薛映儿瞧了瞧郡主纵行而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她,担忧道:“那郡主未对您做什么吧?”
她连忙摆手道:“只是聊了聊而已,郡主肚量没那么小。”
回去的路上,薛映儿有些好奇,脆生生问道:“郡主往日里总来咱府上,性子也不好,姑娘受了殿下恩宠,竟然还能与她和气相处,真是难得!不知您与她说了什么,让她如此平心静气地走了?”
“怎么,郡主总来?”阮小幺不答反问。
小丫鬟点点头,“一年倒有半年日日能见着她。”
她失笑道:“来得如此之频,侧妃那处无异议?”
薛映儿偷笑了一会,瞧着左右无人,这才道:“奴婢与您说,您可千万莫要往外讲!她每回来时,咱们侧妃的脸儿都是绿的,说过几回,不顶用!”
“这、这侧妃也太……”阮小幺想不出该怎么唏嘘这可怜的女人。
“可不是!”薛映儿却接道:“府里头好些人都管那位叫‘菩萨’!”
成天只知道在院子里闲心精气地养神,一毫儿事也管不了,被如此高高架起的,不是菩萨是甚?
这么当个侧妃,还真是够窝囊。
阮小幺看了薛映儿一眼,道:“不可妄议主子的事。”
丫鬟闭了嘴,只是丝毫也不懊恼害怕,只是望着阮小幺笑。
谁不知道,如今自个儿伺候的姑娘正是主子如今宠爱的,跟在她后头,往后自个儿便是个人上人,说两句闲话,只要姑娘不恼,还用得着在乎别人的眼光?
这么想着,她又生了些喜意,跟着阮小幺往回走了。
兰莫如平时一般时辰回来,先回主屋换了常服,瞧着刚过未时,便不去书房,只让阮小幺跟着,二人一道去了后园散心。
鲁哈儿也随从跟着,只是如今不再与阮小幺一道,而是远远地落在了两人后头。
冬日时分兰莫常去梅园,如今春夏之交,满园的梅树已花丛早谢,老枝抽芽,无甚景致可看。阮小幺跟着兰莫,任他带自己去了另一座后园。
此园名为羲和苑,是春夏时分后宅中见客宴饮的好地方,苑中有小桥流水,几处亭台寥寥而立,半被掩映在错落有致的绿叶中,使人见而心生不俗之意。盛乐地处偏北,江南一带软香柔弱的植株到此栽养不活,便专有一些喜干碱土壤的花草,如今正是绽放之际,艳丽清淡,不一而足。
墙内小径通幽,道旁种着一些一人高的小桃红,一眼望去,桃粉一片,妍丽明媚。兰莫边走边道:“今日母妃听闻你的英勇事迹,特赐了一些伤药,现正在我那处,歇会儿让人拿去给你,好好养着。”
阮小幺应了下。
二人在一处石亭停了下来,稍坐片刻,他又道:“今日有客来了?”
“嗯,是郡主。”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