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莫似乎是在谈事的当中被打了断,匆匆至此,面色沉沉,瞧了屋内这情状,先便猜着了*分,更是面色不好,对侧妃也没甚轻言细语,直接问道:“究竟怎生回事?”
“方才妾正在羲和苑中赏花儿……”侧妃顺口就接。
乌丽珠挠着脸,刚要辩驳,便见兰莫不耐烦打断了侧妃的话,“阮小幺,你说!”
静立在一旁的阮小幺正努力缩减自己的存在感,在角落里长蘑菇,被一点名,一抬眼,见众人几道各不相同的视线齐齐朝自己这处转来。
她咳了咳,慢吞吞开说:“郡主与侧妃在羲和苑中巧遇,言语摩擦间,侧妃落入水中,连带着绛桃一块儿,半天才被捞了上来。”
囫囵吞枣地这么一说,谁也没得罪。
“是她自个儿找打!”乌丽珠一手指着侧妃,语气忿忿。
郡主平日里行事爽利,无甚城府,一急起来,想到哪儿说到哪儿,话都不经大脑转。如此一说,自个儿倒揽了一桩罪名。
侧妃更是委屈,微微倚在兰莫肩上,又抽泣了起来,“许是妾说了两句郡主不爱听的话儿,使人恼了,郡主这才一时冲动,推了我与绛桃下水,妾知错了……”
乌丽珠瞧着她那副假惺惺的样儿,气便不打一处来,又琢磨了一番她的话,这才反应了过来,怒道:“你说谁推你下水!分明是你自个儿站不稳掉了下去!那丫鬟不也是拉下水的!”
她又急又怒,望向兰莫,见他神色冷淡,眉眼中不加掩饰的不耐之意。
果然,在侧妃与郡主之间,兰莫还是会帮着侧妃。
他冷道:“乌丽珠,素日里你在我府上不将我府里人放在眼里,今日更闹出如此之事,你将我皇子府当成你后院了么!”
“你!……”乌丽珠张着嘴,百口莫辩,满眼的不可置信。
而一旁的侧妃微微抬了眼,眸子里多了一分奚落。
“本就是这死女人……”她气急跳脚。
话没说完又被兰莫喝住:“住口!你今日之过我自会与牟伽亲王提起,从今往后,你莫要再踏入我府中一步!”
乌丽珠一晌呆了住。
阮小幺在一旁看戏看了个够,终于适时出口求情,“殿下!”
兰莫缓缓看了过来,眼中消了些冷淡之色。
“殿下,恕奴婢多嘴,殿下纵然恼,事情经过,想必您需清除。侧妃落水之事,奴婢看得真切,郡主的的确确未向侧妃动手。”她慢慢道来:“郡主心性,想必殿下比奴婢更清楚,此次实则也是出言不逊,若让郡主往后都……似乎有些太苛责郡主了。”
兰莫听着觉得刺耳,看着她清澈乌黑的双眸中却澄澄如水,似有恳请之意,心头不耐与怒气莫名其妙便飞走了一些。
眼望着乌丽珠,她牙关紧咬,眼死死盯着自己,天大的委屈,也不愿在他跟前透露半分,执拗无比。
他借题发挥,却*分心思被阮小幺抽了去,剩下一两分,见着乌丽珠如此模样,也又渐渐淡了。
侧妃还在耳边说着:“殿下切莫恼了郡主,想必她也不是成心,妾也有不是之处,还请殿下宽宥了郡主此回吧!”
兰莫扫了她一眼,道:“既然你如此说,那便揭过去吧。乌丽珠,你记着,若下回再犯,本王便没这么好说话了!”
侧妃一听,面色由红转青,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乌丽珠却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偏过头去,犟着不说话。在场唯一一个满意的,恐怕只剩了阮小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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