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假了。”她面有疲色,进屋便道:“这几日出了点事。”
“我听说了,你闯进大理寺,将德妃捞了出来。”他给她倒了杯茶。
阮小幺点点头,又摇摇头,将这几日的事林林总总说了出来。
叶晴湖听过,挑了挑眉,先道:“你若认了那秀姨,就莫要再叫我师父了。”
阮小幺奇道:“是你先找上秀姨的,为何那般排斥她?”
他若无其事一般,转身去摆弄他的药草,不愿理她。
阮小幺叫了一声,“师父!”
每回遇到秀姨的事,他便不欲多说,摆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十分可气。
她一纵身扑了上去,“师父!告诉我嘛!我都把所有事儿向你说了!”
叶晴湖被她从后头勒住了脖子,一个趔趄,又稳住了身,伸手向后揉了一把她的发髻,顿时那严整的黑发散落了一支下来。
阮小幺黑着脸,放了手,重重哼了一声。
他回过身,苦笑了一声,“毛手毛脚。”
她正待要说,又被叶晴湖拉着在一边坐了下来,听他道:“本来已查到了一些事,正要与你说,现下看来,说了也没甚用场了。”
她眼中一亮,“何事?”
“你还记得你与我提过的那公孙望么?”他道:“前几日刚查到,当年他与你外祖父、忠烈候是拜过把的兄弟,咳,是……斗鸡走狗一类的。”
阮小幺张着嘴,对忠烈候种种英武刚的幻想通通破灭了。
“那时他们俱在沧州。”他又道:“后因夺嫡之事,几人渐渐没了联络。宣家被查抄,流放北地,忠烈候不知所踪;你外祖父经商有道,兼嫁了两个女儿进李家,凭着这一外戚裙带关系,家产丰盈;公孙望被封宁远将军,实则明升暗贬,调往青州镇守。”
如今想来,那公孙望见她时那副见了鬼的模样,想必是早已知晓忠烈候留下子嗣一事,说不定还见过玲珑的生母。
她默然良久,最终,只低低叹了口气。
如今三人已死其二,唯一在世的外祖父身子骨渐弱,也不知能否熬过一年了。
“若是早在我娘未出阁时,定国公府便认下了她,想必她也不会落得个凄惨的下场。”她定定道。
连着几日,阮小幺都在定国公府随同充作家眷,与前来吊唁之人一一答礼,如今定国公还未出一旬,宣督师曾私下与她说过,待到白事过了,便想皇帝上奏,为她请封。
如今的李朝珠,已算是京中“炙手可热”的代名词。
她黑曜石一般的瞳子中无甚光彩,眼下有些青黑,面色白皙凝细,却没有往日一般红润,瞧着更有些弱不禁风的意味。
叶晴湖伸出手去,想碰一碰她的额头。
然而阮小幺却抬起头来,道:“我早就猜出来了,你其实就是那宰相的儿子,对不对?”
他手一抖,落了下去。
“秀姨之所以对我如此殷勤,全是因为你。”她无视他发青的面色,道:“你是她的亲弟弟,当朝宰相的独子——谁知道为何他只有你这么个儿子。总之,她认我做义女,那你便自然而然也成了宰相家的人,这也是个变相认亲了……就与定国公府认我一样。”
叶晴湖道:“闭嘴!”
阮小幺笑得很是狡黠,细嫩的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背,“被我说中了?不过若换成我,估计也不想去认这个老爹,你爹比我爹好不到哪里去!我听说你娘是因为夺嫡之争,被贬为庶民,但你爹却这么多年在朝堂屹立不倒……”
叶晴湖反手包住了她的,往身前一带,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脖颈,蓦然间对上了她的唇,轻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