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察罕亲自从骁骑营中选上来的精英,只负责保护阮小幺的安危。
“你们都去大昭寺,察罕若少一根头发,我把你们都辞退了!”她命令道。
暗卫们不动。最当中一人抬头道:“将军命我等保护夫人周全。”
阮小幺知这群人就是个木疙瘩脑袋,也不与他们废话,抽出靴子里的匕首,作势要划自个儿脖子,凶巴巴道:“你们若不去,我马上死在你们面前!”
转瞬间,一阵晕眩后,她一个不稳,踉跄了一步,手中匕首已到了暗卫手中。
那男人又重复了一遍,“我等只保护夫人的周全!”
阮小幺摊摊手,“我口中已经含了毒药,你们再不去,我便咬碎了吞下去。”
那人一愣,猛然看向她的口,却不敢动。
“掰开我的嘴巴看看啊!”她哼道:“我告你们非礼哦!”
暗卫们尽数趴伏在地,不知如何是好。
阮小幺一声喝:“还不快去!”
为首的男人猛的起身,回头便走。其余人见了,纷纷也跟着前去了。
承曦缩在一边,看得极是害怕,待他们一走,便扑上来急道:“夫人您可别做傻事!快把、把毒药吐出来!”
正绿萝端着梅花水晶粥过了来,瞧这阵仗,也被吓得不轻,刚奔过来,却被阮小幺一手止了住。她接过那粥,捧着进了屋,边走边道:“经年的梅花就是香,你们若想吃,也去厨房盛碗来!”
另一头察罕处。
清晨天家銮舆便启了程,只比皇帝所用稍次一等。以皇太后凤銮为首,其次是二皇子乘撵,后跟着长长的车马队阵。后妃、老臣、以及数以千计的侍人兵士,浩浩荡荡朝着大昭寺进发。
旁边早已清了场。并没有什么百姓围观,爆竹声乐之中,队伍缓缓前进,终于在大昭寺停了下来。
所有的寺僧也都经了严密盘查,确认无疑后,才准许在寺中走动。
主持早已与寺外翘首以盼,见皇太后等人来了,忙使众僧下跪。自己则前迎了上去。
察罕在阵仗中靠前的地方,隔着几人便能瞧见二皇子的身影,旁边则是食客简正德,后头跟着一群文武官员,尽是二皇子党派。
兴许是怕他临时反水,二皇子压根没让察罕的兵士来护场。
太后与主持念了几句偈语,领着众人进了道场。寺中东西两面硕大沉重的古钟齐齐敲响了起来,声音绵久悠长,几乎传遍了半个盛乐。众僧普遍《法华经》,迎着人走了过去。
大雄宝殿之上。释迦金身盘坐,双目半阖,宝相庄严。仿佛看尽终生卑微,悲悯无量。
此次除了没有皇帝坐镇,与往年并无不同,冗长的唱念之后,众人走过三佛五殿,再到了后殿道场时,已然是日午时分。
太后一身庄重而古朴,缓缓把手中三炷香插进佛塔,面露了个极淡的微笑。吩咐道:“众卿也都疲了,拜过了佛。先去厢房歇息片刻,用些斋饭。晌午再与圣上祈福吧。”
众官皆诺。
二皇子面上微动,眼底似有嘲讽一闪而过。那老东西如今早已躺在金丝楠木棺椁之中,就等着埋进皇陵了,还祈什么福。
前头皇后似有所感,轻微回了头,看向他,眼中现出严厉之色。
二皇子忙换了恭敬神色,低了脑袋,再不敢面露轻慢。
斋饭与往日也并无不同,着重简朴了不少,都是豆腐青菜,只不过换了御厨来做,寺僧只负责端了上来,一碗碗瞧着清白可爱,上头葱花点点,分外清香。
百官都捧着木碗,心头嫌弃,嘴里还得先唱诵太后千岁,瞧着数十名太监先用银筷夹了碗中的细碎一点吃食,放入口中先试了,片刻后并无异样,再送入贵人手中。
太后点点头,这才令众官都下筷。
后妃们也都揭下了头上幂篱,微微侧着脸,一一吃了。而二皇子那处,察罕瞧着试毒的小太监似乎有些异样,便先微声请二皇子先慢些动口,只盯着那小太监瞧着。
果真,又过了一时,那太监竟面露绞痛之色,瘫倒在地,一会儿便口吐血沫,抽搐着痉挛了几下,便不动了。
二皇子大惊,骇然摔碎了木碗,里头饭菜瞬间泼烂在地,惨不忍睹。
周围之人也是面色乍变,察罕喝道:“来人将斋房之人拿下!”
一时间风云骤变,人皆变色,兵士们行动迅速,团团便将斋房围了住。二皇子惊骇未过,刚想恢复神色,与察罕夸奖几句,没想到情势又一乍变,原本空无一人的大殿檐上、墙后、林间,竟然跳出了百来名黑衣人,刀光剑影,面露凶光,只奔向二皇子一人而来。
地上被摔的木碗不计其数,百官都还没反应过来,都哭丧着脸,已经在二皇子之前吃过了一两口斋饭,心想着不知何时就要口吐白沫了,这一乍变之下,却都呆若木鸡,没来得及慌张四窜。
二皇子大骇之下,差点仰倒在地,好歹由简正德扶住了,勉强稳住了心神,急道:“拿下刺客!”
察罕面如凶神恶煞,执刀在几人身前而立。那些刺客事先已所有准备,毫不慌乱,破开御林军刀兵重围,直直围剿而来!
“太后、殿下!你们先走,从后殿下山!”察罕几乎将迎面刺来的黑衣人削为两截,在女人、男人的惊惶尖叫奔逃声中,几乎是恶狠狠盯着二皇子等人,粗哑着低声道。
他五指微弯,一声嘹亮哨响,便有暗卫从四周一边抵挡刺客,瞬然围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