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程闻人已经开始帮他打听铺子,白鑫回到家,就跟家人说了欲租铺子的事。
白家人都是知安天命的性格,如今赚的钱,已经很知足了,哪里敢想什么租铺子,一个个听了后都吓了一跳,唯恐赔了钱,幸而如今见识了白鑫的本事,已为他马首是瞻,强忍着将反对的话吞进肚,一致看向曹氏,曹氏愁眉苦脸,嘴巴开开合合,最终只没什么底气问了句,“租铺子要不少钱吧?”
她不是一味反对,白鑫已经很知足,忙走过去抓住娘的手,似在给她传递力量,“娘,如今儿子我已经卖出些名堂,只恨仅有一个小小摊子,未必入的了那些豪门贵妇的眼,若是开了铺子,这买卖更加正规起来,且选的地方也是繁华的,人来人往,还愁没有生意?”
曹氏本就不是多聪明,见儿子挣钱养得这一大家子,早放出了权,任他当家,只是难免担心问个一两句,就被白鑫三言两语安抚了,心中略定,不忘嘱咐,“你要租铺子,娘也不反对,只是这地点门面,一定要选热闹的地方,且提前向着四邻打听打听,风水是否好,有没有什么禁忌,你别看都是人多地段,这有的铺子就是不行,许是冲撞了什么,好比以前咱们镇上的‘甄万堂’,左右两边都顾客成群,偏偏他家冷冷清清,好似瘟神缠身一般,这样的,就是没有财运。”
“是是是!”白鑫笑着一一应下。
没几日,程闻人就回了信,看他笑吟吟的,一副得意样子,见了白鑫,竹筒倒豆子似的和盘托出,“替你问妥了,问妥了,那铺子就在潘楼街上,周围繁华熙攘,挨着潘楼酒店,每日五更方合市,再往东去又有五更点灯,至晓即散的鬼市,知你卖胭脂水粉,那地方往南,则是桑家瓦子,近北则中瓦,次里瓦,大小勾栏五十余座,亦有妓馆,一直抵新城。”
白鑫听了,眼都直了,心中反而有些胆怯,都不敢问价钱了。
程闻人没察觉到白鑫略有扭曲的五官,还在滔滔不绝,“而且那处租金也不贵,之前那家是卖鹑免、鸠鸽野味的,前一阵子吃死了人,才不得不关门,立刻就被好几家盯上了,不过有的人怕晦气,且之前吃死了人,再干吃食买卖,总归不好,我想着你卖胭脂水粉,重新粉刷一遍,也不是入口的东西,应该碍不得。”
白鑫好似百爪挠心,一直听他说租金不贵,可想也知道,俩人金钱观念不同,偏偏对方还不说到底多钱,只一个劲地说如何如何,白鑫真恨不得掰开他的嘴,将具体价钱掏出来。
“那是个三层小楼,一楼是门面,二三楼可以住人,你那一大家子也保证住的下。”程闻人铺垫够了,总算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比,“房租一年才二百四十两。”
饶是白鑫有思想准备,听了那价钱心中也是咯噔一声,二百四十两,都快赶上一个小官的年俸了,且价钱是他们现在租的房子十倍不止,他心中喜爱那处地方,只是如今家中存的钱,统共也才一百两左右,还不用说要预留出重新粉刷铺子,和购买香料的钱。
他心中恋恋不舍,但也没可奈何,就要拒绝。
程闻人看出他意向,忙说:“你别这么快就回绝了,我跟那主家也谈过了,那人说最低可以按季交,每三个月交回钱,一次只要六十两,只要按照约定时间交上就好。”
“真的能按季交?”白鑫闻言,眼中一亮,心思跟着活络了,若是每次六十两银子的交,他手底下的钱就灵活了,虽投资大了,但之前他摆摊子,几个月下来也赚了近百两银子,没道理有正经八百铺子了,会反而没之前好。
程闻人也跟着他笑,“那是自然,我家跟那人也是相熟一场,这点事不在话下。”
白鑫简直不知怎么感谢他了,当即约好晚上去那条街看看。
晚上一看,这潘楼街果然热闹,屋宇雄壮,买卖衣物书画珍玩犀玉,又有卖珍禽异兽的,应有尽有,且不远处就是大小瓦子,载歌载舞,热闹非凡。
程闻人指着一处门户紧闭的铺子说:“就是这家,格局你参考旁的就行。”说完,又往上指了指,“二楼三楼可以住人,两层约有七八间屋子,闲下来的,还可以当仓库使。”
白鑫借着隔壁一家卖玉器的望了望格局,喜这屋子四四方方敞亮规整,且看各个铺子都是生意红火,迎来送往,心中便有八分认定了此处。
“这处地方当真好,但你容我考虑一天可否?明日一早给你答复。”
程闻人点点头,“这种大事,自然要考虑清楚。”
他说完,又指了指前方,道:“我带你去我家铺子逛一逛。”
白鑫恭敬不如从命,跟着他溜溜达达往前走,走了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就见一门面广阔的绸缎庄出现在眼前,通体气派,写着“锦绣布庄”的古朴招牌,端正挂在上方,里面有伙计见了程闻人,忙迎出来恭恭敬敬叫了声“二公子”。
程闻人不在意地笑了笑,“你去忙吧,我带我朋友随便看看。”
那伙计忙点头哈腰应是,偷偷看了白鑫一眼,表情古怪,不用猜就知道正心中奇怪他家公子多前结识了个这么穷酸朋友。
白鑫随意看了看,见各种绫罗绸缎,花样精致美丽,颜色染得鲜艳漂亮,就是白鑫看了,也忍不住想要买块布回家做衣裳。
晚上,白鑫回了家,他跟程闻人吃了些酒,这会有些醉醺醺,飘飘然,大姐忙给他煮了碗醒酒汤,白鑫喝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