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安和苏芷听着沈子平和孙氏帮着沈有福说话,两人都冷着脸,反正他们已经打定了主意,今天这事儿就算他们软硬兼施,他们也是不会动摇一分,大不了今天把沈家的人都得罪了。
就在这时候,沈子贵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吓了堂屋里所有人一跳,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爹啊,你这不是疼我啊,你这是糟蹋我啊!你这是向你儿子我的心口上扎刀子啊!你儿子我今年还不到三十!你儿子我不是个废人!我怎么就不能有个儿子?怎么就得抢兄弟的儿子!爹啊——”
沈子贵跪在地上,又手握成拳,用力地打着胸口,敲的砰砰响,脸上流下眼泪来,声音像是裂帛一样难听。
李氏本来下在发呆,这时候也醒过神来,呜呜地哭起来,跟着一起跪在了沈子贵的旁边,拉着沈子贵的胳膊不让他再打自已,边哭边说:“春月她爹,你不要打自已,你打我吧,是我不好,是我没给你生个儿子,你打我吧!要不你把我休了,你再娶一个,让别人给你生个儿子吧。你别折磨自已了——”
春月立刻去抱着沈子贵的另一只手,春草抱着李氏,春云扎到了李氏的怀里,哇哇地哭着。
这一家五口跪在地上又哭又叫的,只听到他们的声音,更显的凄惨。
苏芷紧紧地挨着沈子安,她看着三房一家子,心里面很同情他们,他们有什么错啊,只是没有儿子,就成了这个样子了。本来一切都还能维持着平静,就因为沈有福的私心,他不理会两个儿子的心意。强行插手这件事情,这才会闹的两个儿子都备受伤害。
沈有福这样自私霸道的爹,其实要比沈张氏这样心思多的后娘还要让人寒心。
大房的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王氏连忙去拉李氏,沈子富去拉沈子贵,两人都劝着二人。春兰春香劝着春月春草春云,大郎二郎站在一旁皱着眉头。今天这事虽然和他们没有关系,可是他们和二房关系好,看到二叔一家这么伤心,他们也不好受。
沈张氏虽然最疼爱最小的一儿一女。不过沈子贵也是她的儿子,她看着他那样子,也心疼。嘴里说着:“你爹也是为你好,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你这可真是不了解当爹的心啊,你这是在伤你娘我的心啊,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啊!不就是别人不愿意把儿子给你吗?又不是只有那一个兄弟,你至于嘛!”
“娘你这话怎么说的?二哥难受是因为爹一直想塞兄弟的孩子给他。他觉的爹这是认定了他没儿子,他才难受的。可不是因为他想过继儿子过继不了才这样的。二哥可是明明白白地说了他要自已的儿子,说了他不过继兄弟的儿子。爹没听清楚,娘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也装不明白呢?难道你也认为二哥注定没儿子命了?”
苏芷看着沈张氏说,她现在可也顾不了什么脸儿了。这沈张氏在儿子这么伤心的时候还不忘了捅他们一刀子,那就不要怪她让沈子贵和她离心!
果然,沈子贵刚平静下来。那眼神又看向了沈张氏,眼神中一片的凄凉。
沈张氏心里暗恨,装着焦急地说:“我没这么想,我只是想劝劝子贵,子安媳妇。你想太多了。”
沈珠说:“四嫂,我娘哪里会那么想。你不要误会了,你误会了不要紧,不要让我二哥也误会了我娘了。”
沈有福拍拍桌子,沉声说:“闹什么?子贵,我为了你好,你倒是认为我糟蹋了你了,你是我儿子,我糟蹋你那不就是糟蹋我吗?你在这里闹什么?这么大人了,还在这里哭天抹泪,好像我要了你的命了,你这是嫌我死的不快吗?”
骂完了沈子贵,沈有福又骂沈子安。
“你可真是翅膀硬了啊,只不过是让你过继个儿子给你二哥,你就能挤兑的你二哥成了这样子,你以后要是再过的好一点儿,是不是就连我这个爹都不认了?”
苏芷说:“爹,你听到子安的哪句话挤兑二哥了?我们可是一直认为二哥会有自已的儿子的。倒是爹你完全不理会二哥的想法,执意要让他接受他不想要的别人的儿子。你这么做给他的压力太大了,让他觉的他好像注定没儿子了一样,把二哥挤兑成了这样子的分明就是你。我和子安可不敢这么做。”
“我在和你相公说话,你个妇人家插什么嘴?”
沈有福对苏芷这个儿媳妇其实心里面还有些忌惮,当初打到老虎时卖了人参后,他去找沈子安,都被苏芷给对付了回来,一点儿好处没捞到。而且这儿媳妇还能想出炕啊手套啊这些东西来,又会医术,还识文断字的,那双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他不知道怎么的就觉的那像是刀子一样,一把年纪的人了,横了一辈子,居然有些怯了。
苏芷毫不退让地说:“爹你这都算计到我儿子的头上来了,我再不插嘴儿子就没了,我相公和二哥的关系也要被毁了。我当然要说清楚了。”
苏芷说着转头对沈子贵和李氏说:“二哥,二嫂,你们也是为人父母的,自然知道这当娘的是不会舍的把孩子给了别人的。要是有人要我三个侄女儿,怕是二哥二嫂也不会送人的。所以不要怪弟妹我不把儿子过继给你们。刚才我和子安也一直说了,你们还年轻,不要再生一个,就是再生三个,那都是可以的,总会有自已的儿子。要是真担心身子不好,弟妹我也会些医术,可以帮忙调理身体,一定让二嫂你早日如愿以偿。”
李氏立刻擦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