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身后的盛老夫人,眼尖的瞧见沈长宏指着她大儿媳,薛夫人,还有薄夫人。眼底若有所思,一言不发的坐着。
盛夫人察觉到婆母脸色微变,轻声询问道:“母亲,您可有不舒适的地方?”
盛老夫人眼皮子不抬一下,冷淡的说道:“你自个小心些,方才沈长宏命人去朝你与薛夫人、薄夫人。”
盛夫人脸色微白,敛目道:“母亲无须担忧,他挑选的这几人,都是在大殿上争对过沈青岚的人,他只是以我们几个为重点。”
盛老夫人‘嗯’了一声,品着茶水。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辰,追查毒蛇的小厮匆匆而来,回话道:“老夫人,奴才追查到了墙角,毒蛇从狗洞里爬了出去,看到有个人将毒蛇装进了竹笼里,背着离开。”顿了顿,补充道:“奴才拿石子砸了他,将头上的帷帽砸了下来,满脸的伤疤,如同烂蛤蟆一样,一层一层的。”极为的恶心。
“伤疤在流脓?”沈长宏追问道。
小厮点头:“是,流满了脓水。”
沈长宏冷笑了几声:“老夫人,这人是居住在玉龙峰的毒幺,专养毒蛇为生,我便在府中,等候老夫人的消息!”说罢,沈长宏抱着秦姚离开。
老夫人一脸难色,沈长宏明知是毒幺,却偏生让她去查。摆明了毒幺,不是好对付的人。揉着眉心,以身体不适为由,让自个的长媳与长子接待客人,回了屋子想对策。
齐蝉在听到毒幺时,便脸色微变,看着盛夫人,她面色平静的伺候着盛老夫人。垂着眼睑,若有所思的看着沈长宏与秦姚离开的方向。
这头,沈长宏将秦姚抱着上了马车,马车里等着的太医,立即给秦姚诊脉。脸色霎时凝重了起来,张口欲说,手心一重,抬眼便见秦姚给他使眼色。微微一怔,叹息道:“并无大碍。”
秦姚手抚摸着肚子,依偎进沈长宏的怀中,望着马车黑篷顶说道:“你明知是毒幺,为何不亲自去查?”
“你想的太简单了!毒幺终年与毒蛇为伍,浑身全都是毒,他的一滴血,便能让这方圆几里,寸草不生。他不轻易的出山,就连你父亲去请他,都不曾请动。这次下山,不单只有受人之邀对付你,其中定然还有其他的缘由。”沈长宏神色凝重,毒幺性格古怪,阴晴不定。这一刻与你合作,下一秒不能保证他会翻脸。
可若是如此,他出手必定万无一失,为何拿了一条毒性不强的蛇?
沈长宏剑眉紧蹙,看着怀中的秦姚,心中一阵后怕。他方才便是听到有消息说毒幺下山,便未能与她一同去韩府,未曾料到对方的目标是她。
双臂抱紧了几分,低沉的说道:“姚儿,日后你便莫要再出府,好好养胎。”
秦姚颔首,心知他这次按兵不动,定然有其他的用意。
“这次的罪,定然不会叫你白受了!”沈长宏冷峻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秦姚阖着眼,他宽厚的手掌包裹着她的手,温热的触感,奇异的安定了她慌乱的心。外边的事,有他负责就是,她只管内宅。
“岚儿身子不妥,我想去看看她,好安心。”秦姚想到齐蝉的话,心中担忧不已。她一直知晓沈青岚的身子不好,原以为见她丰腴了不少,应当没有大碍,却不知依旧出事儿了。
沈长宏脸色瞬间紧绷,眼底有着担忧:“岚儿出什么事了?”几日前还好好,怎得突然就身子不妥了?
秦姚睁开眼,注视着沈长宏。因常年征战沙场而练就了精壮的身躯,面容冷峻,阳刚坚毅,更加的充满了魅力。沉吟了许久,才将沈青岚幼年的事,说与了他听。
沈长宏一双铁臂紧紧的抱着秦姚,不知她承受了那样多的苦难。难以想象她抱着女儿无助的模样,心里狠狠的抽痛。拭掉了她眼角的泪水,冷硬的嗓音软化了下来:“姚儿,都过去了。岚儿那么小,都撑过来了。何况是现在?”
嘴上这样说,心里却是比任何人都要紧张、惊慌。他不知道怎么做好一个父亲,没有从孕育一个孩子时,慢慢的开始学习,而是突然间,给他塞了一个长成的女儿。虽然惊喜,更多的是无措。
他不知该如何做好父亲,每日里都觉得这么的不真实,就怕一个睁眼,这一切都是梦。如今,听到沈青岚所经历的一切,与现在面临的状况。他的心情,很糟糕!
“不会有事的,岚儿一定不会有事的。”沈长宏镇定自信的脸上,出现了慌色。他不知是在安抚着秦姚,还是在告诫着自己。
秦姚是极为敏感的人,她又岂会感受不到他的不安?铁血狠厉如他,在面对自己珍视的人时,也不是那么的坚不可摧。
到了燕王府,沈长宏直接打横抱着秦姚下车,径自朝沈青岚的院落走去。秦姚看着众人诧异饿神色,羞赧的将脸埋在沈长宏怀中,暗自掐了沈长宏一把。可他浑身的肌肉,根本掐不进去,气恼的捶了他几拳。
沈长宏眉眼里含着笑,方才的阴郁情绪,烟消云散。她还是不曾改变过,幸而……幸而他不曾发现了她的美好,才能得以让他与她共续前缘。
进了院子,便感觉到气氛不对。二人对视了一眼,秦姚的心骤然提了起来,心中的不安扩大。
沈长宏脸绷得更紧了,紧了紧手臂,几个跨步进了屋子,室内清冷的气息袭向二人。
正屋空荡荡,窗棂紧闭,屋内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