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幺!
齐景枫的目光,落在灰袍人手上,握着一把铁钩。倒钩如蛇尾,顶端一星点白光,透着森冷的寒芒。
智臻看了眼毒幺,面不改色道:“斗了那么多年,还不累?”伸手撕掉脸上的面皮,露出一张干净的面庞。摘掉头上的发套,露出银白的发,即使穿着破烂,依旧有几分仙风道骨。
“累?”毒幺桀桀的阴笑,脸隐匿在帷帽中,看不见他面部的神情。嗓子沙哑的似乎含了沙子,摩挲着挤出声线,稍显刺耳。“至死方休。”
智臻轻叹,当初年轻气盛,与毒幺讲佛经道法,他不受驯服,屠村报复。便与他比试,自个确实使诈,将他伏诛,问斩时他逃走,受了重伤躲在了山林中。毒幺本就离经叛道,阴邪残佞,在他手中吃了暗亏,便一直记恨至今。
“因果由我而起,莫要牵涉他人。”智臻默念了几句‘阿弥陀佛’,走到铁笼边,企图打开笼子。却有数十条的毒蛇,缠绕着铁栏杆,顺势爬了下来。张大嘴,露出尖利的毒牙,随时准备攻着击。
齐景枫看着笼子外的毒蛇,目光幽深,拢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他借由泄考题下狱,面见智臻,便是更好的避开毒幺的耳目。却不想,毒幺早已是锁定他,不动声色的等着他,与智臻见面时,一网打尽。
毒幺并没有说话,诡异的笑了几声,苍白的手中,拿着一片竹叶,放在唇边吹奏。
毒蛇为之兴奋,纷纷抬起脑袋,如闪电般迅速的攻击着二人。
二人被困在笼子中,毒蛇四面八方的围拢攻击,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在毒蛇袭击上的一瞬间,齐景枫动了,宽大的袖摆一扬,橘黄色的粉末在空中飞扬,毒蛇跌落在地。只剩下几条,依旧缠绕在铁柱上,咝咝的吐着蛇信子,齐景枫手中闪过一道银光,毒蛇断成两截,脑袋的部分,被齐景枫甩向了毒幺。
断头蛇一口咬在毒幺的手背上,迅速的黑紫。
毒幺幽森的笑了几声,极为的瘆人。抬着手,放在唇边添咬一口,手背上伤口冒出的鲜血止住了,并没有蛇毒发作。
齐景枫惊叹毒蛇的毒性,感叹毒幺的毒体,蛇毒对他起不来作用。这些毒蛇,全部都是剧毒,且是被他用毒喂养大,根本无解。
“嘶——”
竹叶滑过毒幺的唇瓣,尖锐的嘶声,如魔音唤醒了惧怕雄黄的毒蛇,听从着毒幺的指使,再度攻击。
齐景枫眸子里布满了阴霾,毒蛇即使斩断了,它依旧可以攻击人。看着地上堆叠着而来的毒蛇,面色凝重。与智臻对视一眼,一道掌风,将毒蛇脑袋拍扁,流出的毒液,腐蚀着稻草,转瞬便化成了黑灰。
“不能如此,到时候毒液洒一地,我们也是逃不出去。”智臻制止了齐景枫,花白的眉头紧蹙,盘腿打坐,敲着木鱼诵经。
齐景枫便守护着毒幺,在一旁驱赶着毒蛇。毒幺阴冷的一笑,‘咻’的甩出手中的铁钩,勾向智臻的脖子。
智臻避开倒钩,手中动作一顿,毒蛇快若闪电的,嗖嗖的进了笼子,尖利的毒牙离智臻只有一指间。手中的木槌敲在毒蛇的脑袋上,毒液喷洒而出,沾染在智臻的衣裳上,衣摆腐蚀,皮肤迅速黑了。不过片刻,黑气蔓延了整条的手臂。
齐景枫面色一变,点住了智臻的穴道,阻止毒性蔓延。
毒蛇虎视眈眈,伺机攫取。智臻不敢分神,凝神敲着木鱼。齐景枫也不敢妄动,他屏息察觉到周边隐匿着危险的气息,恐怕毒幺有备而来。倘若毒蛇不能制服他们,便出动暗中的杀手!
脸色越发的凝重阴沉,算着时辰,长顺应当按照布置来了!可这个时辰,却没有丝毫的动静,莫不是被拦截了?
眼底闪耀着寒星,看着气定神闲的毒幺,漫不经心的神态,在戏耍着他们。
勾唇一笑,从怀中掏出两颗火石,轻轻擦出火花来。毒幺面色一变,这些毒蛇耗尽了心力,才培育出,若是一把大火出来,岂不是全都遭殃了?
看着中毒的智臻,吹了一声口哨,毒蛇转眼间便消失不见,转而落下十个黑衣人。
“陪他们好好玩儿。”毒幺张狂的大笑几声,扬长而去。
齐景枫面色丝毫不轻松,十个黑衣人,浑身黑得透亮,俨然是毒幺培育的毒人。
“不能见血。”智臻倒在地上,提醒着齐景枫,摒心静气调息。
齐景枫自然知晓,颔首。在毒人靠近时,一条银丝自袖中而出,缠绕在毒人的脖颈,手一动,‘咔嚓’一声,便扭断了毒人的脖子。一口黑血溢出,滴落在银丝上,银丝泛黑,自血滴处断裂。
齐景枫面色一变,这银丝是天蚕丝制造,坚韧无比。却被一个毒人的毒血给腐蚀断!
“曾祖父,你先走!”齐景枫冷冽的说道,只要他走了,也好施展身手。
智臻摇了摇头,苦涩的笑道:“我浑身已经被麻痹,无法动弹。”
齐景枫拖扶着智臻起身,背在后背上。看着紧跟而上,招招杀机的毒人,银丝飞舞,贯穿毒人的头颅,顷刻间,倒下三四个毒人,还剩下六个,更为的谨慎。
分散开来,包围着齐景枫。
齐景枫眸光微闪,拿出火石,点燃了牢中的稻草,火光大起,毒人捂住了眼睛。齐景枫一闪身,便带着智臻离开了天牢。
这些毒人都是以蛇毒饲养,久不见天日,便猜测是否与毒蛇一般怕火,果不其然!
跃出天牢,方一落地,禁军包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