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终于得偿所愿,生怕张口便惊扰了这一份安宁!
心中生出了几分眷念。贪婪的想要时光就此停止,而后与他静静的坐着,静静的,静静的看着他,便心满意足。
凤鸣的心思全然落在车外之人身上,看到她转身离开,眸光微暗。当他见到她在庭院里候着时,心里是欢喜的,她并没有不愿再见他。可当上了马车,见到齐浅裳时,心底的那股子欢喜,霎时化为一股子酸腐浊液,腐蚀着他的心,阵阵的隐痛。
端着小几上的一杯茶水,浅抿了一口,转而望着身旁之人,淡而疏离道:“你若想离开,我会帮助你。”
齐浅裳一怔,随即满心的欢喜。他不爱她,却是在乎她的,虽然这份在乎,是源自沈青岚。
“我不想欠人人情。”凤鸣淡淡的说道,漠然的看着齐浅裳。
齐浅裳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心里悄无声息的掠过一抹痛楚。
原来,是不想欠她……
可她至始至终都是一厢情愿,从不曾想要他欠她!
“凤公子,我这么做,为的是自己。”齐浅裳脸上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方才因他那一句看似关怀的话,升腾的喜悦,霎时被抽离。
想到这些时日,在舟山王府所受的罪,她全都咬牙硬挺了过来,可他的一句话,让她的信念轰塌,心里奔涌着委屈。眼眶一酸,微热的水雾盈满眶,心中酸涩难忍,紧紧的环住膝盖,强忍着不要让泪水落了下来。可他那浅而淡的一眼细微的波动,却是击溃了她心底的逞强,泪水汹涌而出。
生怕被他瞧见,把头别向窗外,紧紧地咬着唇瓣,默默的流着泪水,凄然悲绝。
凤鸣揉了揉眼角,嗓音清淡,却是少了方才的冷硬,柔软了许多:“若是觉得委屈,便痛快哭罢!莫要隐忍遮掩,这样不过徒增难受罢了!”
齐浅裳背脊一僵,看着他靠近了几分,心里生出了一股子的勇气。转身靠近了他的怀中,如她想的那般温暖踏实,可惜却不属于她。心里难受得厉害,不顾一切的哭泣,泪水肆意,打湿了他大片的衣襟。
凤鸣伸手想要推开她,听到她那几乎听不见的言语,手微微一顿,迟疑了片刻,伸手回抱住了她。
齐浅裳抓着他的衣襟,将积压在心底的害怕,委屈,无助,似乎要一股脑随着泪水宣泄而出。不知哭了多久,齐浅裳抽抽噎噎的止住了哭声,抬眸看向他,眉宇间清清冷冷,并没有半分的不耐,对上他的视线,齐浅裳面颊火烧一般的滚烫。她今日的举止,超出了她恪守的礼教,与他共坐一室便已是最大的极限,最后却还扑在他怀中哭泣。
凤鸣眸子里掠过一丝涟漪,递给她一方手帕,笑了笑:“将眼泪擦掉,回去吧。”
齐浅裳觉得丢人死了,看了眼外边的天色,心中一惊,眼底有着慌乱,她忘记了沈青岚的叮嘱了。慌忙从袖中掏出一卷手抄册子,塞在凤鸣的手中,认真的说道:“这是我从舟山王的密报中抄来,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你看后,让人查证一番。”说罢,转身打算离开,掀开帘子的时候说道:“输给嫂嫂,我心服口服,她那样聪颖的女子,就该是光芒万丈,得人欢喜。你与哥哥都能与她相配,可人都讲究了缘分,只希望你能放下她。寻到你爱她,她亦深爱你之人。”
凤鸣眼底思绪万千,静静的坐了片刻,直到听到车轱辘声渐渐远去,才淡淡的道:“回府。”
——
齐浅裳坐在马车里,看着眼眶红肿,连忙让丫鬟将脂粉拿出来,动作利落的补妆,而后用眼影涂抹眼睛,看着铜镜中布满了红色血丝的瞳仁,微微叹息。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舟山王府,方才一进门,便迎面甩来一条鞭子。
“啪——”
抽打在齐浅裳的身上。
素白的衣裳,划破一道痕迹,露出布满伤痕,无一完好的手臂。
齐浅裳似乎习以为常,麻木不仁的承受着一下又一下的抽打。身上的衣衫破布一般,在湿冷的风中摇曳,似一瓣一瓣绽放的花瓣。
“怎么?投怀送抱,别人也不曾看你一眼,伤心欲死了?”舟山王拿着皮鞭手柄抬着齐浅裳的下巴,眼底布满了厌弃,阴森的笑道:“你怎么这么贱?若实在缺男人得紧,说一声便是,本王自会赏你,何必去外边丢人现眼,说本王苛刻了你!”
齐浅裳面沉如水,听着他难以入耳的羞辱,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的捏我成拳,尖利的指甲掐进了肉里,也毫不自知。
“既然那么喜欢凤鸣,念在我们夫妻一场,只要你替本王做成了这一件事,本王便将你送与他做妾,他断然不会拒绝。”舟山王眼底精芒闪烁,将一个红底金边的邀请帖,塞在她的衣襟口。
“王爷,我这一身伤痕,怕是不能去找燕王世子妃,若她问起,岂不是会坏了王爷的好事?”齐浅裳语气如一湖死水,没有波澜起伏。
舟山王眼底闪过戾气,看着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齐浅裳,森冷的说道:“既然她很疼爱你,若得知你出事,想必她也会来舟山王府!”
“你……”齐浅裳面色大变,难以置信的看着舟山王。
“若非你有这一点的利用价值,本王又如何能容你?”舟山王扬手甩了齐浅裳一巴掌,残佞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