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话落,天地间一片宁静,几人的呼吸声交织,尤为的清晰。
凤鸣听了这句话,仿佛被刺痛了一下,忽而一怔。眸子里的墨色渐渐的散去,透着一丝清醒的冷意。目光一凛,注视着乔羽,有戏谑,有探究。
“那又如何?”
乔羽下意识的眯了眯眼,那又如何?低低的笑出声,倒是没有料到凤鸣会如此的‘大度’!
曲明倩敛去眸子里的一丝轻微的波动,左手拨弄着微散的裙摆,擦过凤鸣,背对着二人站定,微微侧头道:“不论何时何地,要管住自个的身份。本王与谁共度良宵,与尔等何干?”目光尖锐的看向乔羽,冷笑道:“三国参选之人,不是非你不可!”
乔羽心中凛然,眼底布满了怒火,她还是在护着他!
竟是警告他摆正身份!
眼底闪过一抹阴霾,不过一瞬,便尽数敛去。在凤鸣的身旁站定,漫不经心的说道:“她就是这样的随性,不管谁伤着她,都不放在心上。你说,这是因为太在意了,还是太不上心了?”骨节分明的手,替凤鸣整理了衣襟,拂袖离去。
凤鸣看着一前一后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他岂会不明白乔羽话中的意思,这在变相的告诉他,曲明倩已经不将他放在心上,所以见到他才会无动于衷。
……
皇家夜宴,丝竹悦耳,舞姬在露台上婉转吟唱。
各国使臣在各自的位置落座,当众人见到一袭红裳如火的凤鸣,眼底皆是闪过惊艳。这等妖媚倾城的风姿,娶回家去,是何等的销魂养眼?
即使是看过几次的女皇,都不禁晃了晃神,暗道莫怪她那不省心的三女,不近男色,原来是府中没有入得了眼的人。
就像吃惯了珍馐,忽而变成粗茶淡饭,饶是谁也会失了胃口。
“诸位远道而来,为朕祝寿,朕敬诸位一杯。”女皇平举着酒,仰头饮尽。目光落在乔羽身上,看着他仿若无骨的靠在椅背上,一手端着酒水,一手摩挲着酒杯,若有所思的看着曲明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淡的笑。
女皇心中甚是满意,与凤鸣相比,她中意乔羽。
帝王忌讳有感情,特别是对有野心之人动情。而乔羽心中只有曲明倩,更重要的是曲明倩不爱他。而凤鸣却是个变数,他看似无欲无求,实则野心深藏在他平静的面孔下,以曲明倩对他的感情,莫说掏心掏肺,就是凤鸣要这东月国,这傻子也会双手奉上。
垂目敛去眼底一闪而逝的精明,严谨的面容染着一丝喜色:“虽是参加朕的寿宴,尔等应当明白,朕为尚未娶男妃的三王爷选妃。不知诸位有何见解?”询问的看向众人,让他们说出自己的条件。
诸位使臣见到南岳小王爷与凤鸣之后,面面相觑后,纷纷垂头饮酒。
凤鸣眼睑半垂,望着杯中清冽的酒水,神色莫测。女皇方才见他的那一眼,他便从她的眼中见到,并不中意他。
而曲明倩似乎与女皇达成了共识,这倒是难办了。
曲明倩沉默寡言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感受到两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仿若未觉,端着酒杯饮酒。忽而,鼻端传来一阵幽冷暗香,手中一空,酒杯依旧落入了身侧之人的手中。
女皇看着凤鸣旁若无人的坐在曲明倩的身侧,不悦的蹙眉。
“三王爷为救我手臂受伤,我原是留在她身旁,伺候她伤口到好为止。可是女皇挂念她,便追随着她到东月国负责。太医曾说过,三王爷忌辛辣,这酒若是饮了伤口化脓,便是我的罪过了!”凤鸣无视神色各异的众人,顾自说道:“众所皆知,我是重情重义之人。”
啊呸!
狼心狗肺的东西!
乔羽在心里怒骂凤鸣这臭不要脸的,若当真是重情重义,岂会伤了曲明倩?面部有一瞬的扭曲,转而笑面如魇道:“是呢,凤公子不但重情重义,且睚眦必报。小冤家先救你,你兴许是有报恩之心。但是后又伤你,不知可还有恩情在?”众人面色一变,看着凤鸣的神色霎时古怪了起来,继续说道:“小王若是没有记错,凤公子在断魂崖已经还了小冤家的恩情,那么这次该不会是来寻仇?才会拦截三王爷,当众扒了她的衣物?”
咝——
众人倒抽口冷气。
为凤鸣的孟浪!
凤鸣眼底掠过一丝笑意,并没有恼乔羽,心情愉悦的舒展了眉头。
乔羽亦是笑的意味深长,见凤鸣如此,便知他想错了。一般来说男子撕了女子的衣裳是要负责,但是在东月国,便反过来了,所以做不得数。除非是曲明倩撕了凤鸣的衣裳,才要对其负责。
女皇在这古怪的氛围中,轻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凤国师为三王爷检验伤口,方能安心回国。”
这一言,将凤鸣踢出局。
凤鸣不以为意,听着女皇与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评定男妃。无趣的从袖中掏出一方丝帛,不知从何处变出针线,做起了女红。
曲明倩开始还能淡定的目不斜视,余光无意间触及胡乱捣鼓的凤鸣,落在他绣成了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娃上,光着身子,浸在水中,银丝勾勒着水雾。而他此刻,正在绣另一端的一个男娃,亦是光裸着上身,微微侧着头,不看女娃,似乎隐有羞涩。
曲明倩嘴中的茶水,当即喷了出来。霎时面红耳赤,这……这流氓!分明是提醒她,他的清白被她给占去了!
天可怜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