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青岚眉心微动,龚远山前不久,便是日日打着赔罪的幌子,行败坏她名声之事。今儿个,又是做什么?
“不用理会。”龚青岚摆了摆手,过几日,他便会离开了。
“大少奶奶,若是如上次那般,奴婢也不会将这糟心事说与您听。龚老爷这次负荆请罪,若您不原谅他,他便死在王府门口。嚷嚷着,要见夫人一面。”红玉被龚远山作得满肚子的怒火,很想泼他一盆洗脚水。
龚青岚挑眉,起身道:“走,看看他这次耍什么花样。”说罢,二人一前一后的去了府门口,在半道上,龚青岚碰见了肖侧妃。看着她从假山那一头绕过气,右脚有些不对,走路一高一低,眼底闪过一抹精芒。
那人果真是肖盈!
出了府,便看到龚远山背上绑着一捆干柴,跪在地上,膝盖下铺上一层软黄色的垫子。周围围满了人,指着王府交头接耳的议论。
“岚儿,为父知错了。求你给为父一次悔改的机会,将你母亲还给为父。为父不能没有你母亲!”龚远山声泪俱下,极尽悲伤的哭求着。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她的父亲,却是说掉眼泪,便掉眼泪,与妇道人家无二。
“父亲,当你将母亲沉塘的那一刻,你就权当她不在了吧。”龚青岚嗓音细柔轻缓,踱步到龚远山的面前,绕着他走了几圈道:“瞧你这德行,便是气数已到了。”
龚远山忍下满腹的怒气,迎合道:“可不是?越老越糊涂,当年做的混账事,岚儿,你就忘了。为父愿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善待你的母亲!”
龚青岚不以为然,龚远山若知悔改,也不至于沦落到这一地步。没有脑子,又好高骛远,贪图享受,却与能力不成正比,浑身上下,一无是处!
幸而,祖母将龚家的财产都交由她打点以至于没有给龚远山败光!
“你快些起来,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不过也是气昏了头,做了许多不孝的事。今儿个让父亲跪在门口赔罪,这不是折煞女儿么?快快起来。”龚青岚眼角瞥了眼人群,吩咐红玉将人给扶起来。
龚远山心中一喜,没料到这次她居然同意了。
“女儿这里也不好招待你,你先自个寻处宅子住着,待我得闲,便去寻你。”龚青岚掏出银票给龚远山。
龚远山看到银票,脸上便露出笑容来。连忙搓掉手上的泥土,拿着银票塞进袖筒里说道:“岚儿,为父这次一定改,一定改过自新。与你母亲,好好在一起过日子。”
龚青岚呵呵笑道:“母亲的事儿,暂且放在一边,你先拿着这些个银子,寻点事儿做,有点起色的时候,便将母亲接回来!”龚青岚脸上笑容渐深,却是没有蔓延到眼底,秋水剪瞳里,蕴藏着寒光。
龚远山毫无所觉,说了几句做长辈的教诲,便乐滋滋的离开。
还不曾走到巷口,便被肖磊给拦截住:“你这会子有银子还给我了吧?”肖磊伸手朝龚远山的袖口抓去。
龚远山连忙避开,捂住袖筒道:“这些银票不能给你了,我还要去交差。”
肖磊怎会就这样放手?他比龚青岚摆了一道,抓着去坐牢,倘若不是他姐姐将他赎出来,恐怕还在牢里待着。他本是想要利用龚远山与龚青岚反目成仇,可惜,却看到父慈女孝的一幕。
“是你与龚青岚一同合谋,骗我的银子吧?”肖磊一双吊梢眼,眼角上扬,痞痞的看着龚远山,摊手要银子的说道:“你若不将上次五千两银子拿出来,我有的是办法叫你后悔!”
龚远山哪里肯拿出来?上次是肖盈给了他五千两,只要诬陷纳兰卿,将他赶出了燕北,再给他五千两做酬劳。当时他并不愿意,毕竟,季氏肚子里有他盼了许久的儿子。可肖盈说生出来撑死了一个庶子,有了这笔银子,还愁娶不到妻子?到时候再生个儿子,不就得了?还是个嫡子!你若继续守着这个庶子过活,不但生活没有盼头,恐怕还如了龚青岚的意。巴不得你死了,这样才能独占了龚家的财产!
转念一想,是这个理。等他拿到了一万两银子,娶个妻子生儿子,到时候那一笔龚家的财产自然而然的就到了他的手中!
“不给!为了帮你的忙,我儿子美妾都没有了,可不能白白的牺牲。”龚远山离肖磊远远的,探头看着街道,壮着胆子说道:“你别过来,过来我就喊你要杀人!”
就在这时,两名男子从巷口走过,肖磊生怕龚远山会喊,心里有些慌乱,恶狠狠的说道:“早晚有一日,老子会要你的狗命!”放完狠话,肖磊一脸凶恶的离开。走出巷子,见到那二人回头看他,眼放凶光的吼道:“看什么看?老子废了你们!”
那二人一听,连忙加快脚程,跑走了!
——
翌日
龚青岚躺在齐景枫怀中,伸手给纳兰卿诊脉,这次是一根红线,搭在手腕上,给纳兰卿切脉。
龚青岚看着一道屏风后的纳兰卿,无奈的说道:“这样有用么?会容易误诊。”
“他若医术不行,便让陈府医给你诊治。”齐景枫冷哼了一声,随即淡淡的说道:“想必是可以的,宫陌钥能金线切脉,他的医术不下于宫陌钥,断然是可以的,你莫要担心。”
“你怎得替他说好话了?”龚青岚古怪的睨他一眼。
齐景枫悻悻然的别开头,如玉般的脖颈,爬上一抹熏染的薄粉,淡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