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宝旸已然急的泪花飞溅:“唐糖这事咱们可不能信啊,纪陶那家伙命大福大,什么难事都趟不过去?没道理这一回……”
唐糖强撑着稳了稳身子,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哪怕是万中之一,她难道就能当作无事?
此时切忌急躁,纪陶若真的凶多吉少,自己这一刻就更当镇定。
她认出那送信人是镇远军的一名小校尉,姓郭,便问:“此物可是齐王殿下亲自命郭校尉送来的?”
不想那郭校尉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三爷打的是先锋,殿下守在雪域口,尚未入内。他见了东西亦很焦急,本不教末将送来的,但是又过了几日……自三爷进去的那个垭口处,出来一个人,他劝服殿下……”
“何人!”
郭校尉深呼吸一口:“此人……您认得的。殿下同意我将他带到凉州,那人现在就在西城门边的望江楼等您,那人他……有话对您说。”
裘宝旸捶拳头,恨不能就去揍人家:“娘诶,你这个时候倒是卖什么关子,那个混蛋究竟是谁?”
唐糖一把给他挡了,郭校尉这会儿也就是让着宝二,人家要真还了手,还不将他打残了?
“殿下私下让我告诉您,一切全都由得您。齐王府有镇远军守卫,就如铁桶一般,任何人不能迫着您走,您若是不去,便要我打发了那人走;殿下又说,您若是打算上路,便让大将军调了秦骁虎将军过来一路护送您过去,绝不容那人伤您一根汗毛。”
他说的上路,当然并非说的望江楼,却是指的昆仑旧城,至于那个不速之客……
唐糖心中已然猜到大半,亦凉了大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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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宝旸受过重托,自然坚不肯让唐糖去那劳什子望江楼:“哥不管那里等着个什么鬼,哥只知道兄弟托妻寄子,三爷要哥严密看守他的媳妇和未出生的孩儿。你知道你入一个大理狱,纪陶如今私底下是怎么怨我的么?”
唐糖笑:“您别往心里去,他要是真的记恨您,便也不摆在口上说道了。”
“你别故意岔开话题,纪陶是做大事情的,哥替他打杂哥认了,看孩子哥都认了,兄弟么!可要是连这点小事情都办不好,兄弟将来当面怪罪起我来,哥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宝二哥,我现在不过就是去见个人,您也用不着要生要死的罢。”
“那人究竟是谁?”
“我……怎么知道,故而要去见,见了才清楚。”
“哥替你去见那人。”
“宝二哥别混闹,纪陶生死攸关,不可以儿戏。”
裘宝旸也不是吃素的:“你就同我明说罢,那个人是不是纪二?”
“呃,不是罢……”
“不是……罢?你看看你这眼神,三爷可是很小的时候就告诉过我,他媳妇一撒谎,眼神就往左瞟,哥也不是傻子。那人肯定是纪二!”
“郭校尉也没明说,我就是猜……”
裘宝旸根本不理:“弟弟生死攸关,他好意思见死不救,却拿弟弟的性命来要挟你,这个就叫亲兄弟?这个连牲口都不能算啊!”
“有什么法子?我若是不去,就连纪陶的消息都得不来。”
“……”
“宝二哥放心,我去过那望江楼就回。”
裘宝旸双眼怒瞪,以身子强拦住去路:“你诓谁?你会去了就回么?你去了就被人带走了。”
“还有秦骁虎呢,那人浑身是伤,必定打不过人家的。”
“可秦骁虎那厮他拗不过你!”
唐糖笑了:“你也拗不过我啊。”
裘宝旸脑袋都要冒烟了:“不能去就是不能去。别说纪陶了,哥就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和侄儿们送去给人家当吃的。他二哥qín_shòu不如,哥却拼死也要为纪陶留住他的血脉!”
唐糖笑得凄楚,已然没了辞,只是劝他:“您让一让罢,秦将军已经在府门外候着了,时辰不等人。”
裘宝旸无奈,换了种劝法:“糖糖,你要换个思路,不要一味胡思乱想。哥同纪陶从小一起玩大,纪二哥是个怪人,难处,不好惹,这都没错,可他待纪陶这个孪生弟弟迁就成什么什么样子,哥真就不信,若是老秃鹫要他做了纪陶,他下得去这个手?哥赌他连袖手旁观都做不到,而且他根本就打不过纪陶。”
“可他会玩阴的呀。”
“糖糖,之前我们多少次琢磨过那个地图,雪域中的那个地方,大若一座城池,躲个把人何难?我们三爷又是何等样的人物?那小子从小就把哥玩得团团转!你不信他?哥信他!”
“不是……”
“纪陶身手如何形同鬼魅,你去那阴森森的公主墓、去那倒霉鬼宅……回回怎么为他所救,在这个月里你同哥吹了也不下一百回罢?三爷在你口里那就是天神啊,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你反就不信他了?说不定他们知道他到了,却根本不知他身在何处。那黑帕子,许也是三爷不慎丢下的……”
唐糖攥紧了拳,心底稍许安慰:“真的么?”
裘宝旸诚恳道:“糖糖,你就听哥一句。你要是去了,就一定着了他们的道,你不妨赌一把看看。”
唐糖本来尚且心存希望,一听这个赌字,立时只觉得心就要碎了:“宝二哥,我不敢赌这个万一!方才我从曹四渠口中套问出那个鱼池的结构,纪陶他一定不懂怎么防。万一纪陶已经落在了他们手上……你没有和他二哥遭遇过,不知道他如今丧心病狂的程度。他也许不会亲手加害纪陶,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