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那尚家庶女与太傅的那段隐秘的私情,也是被这二位夫人一路推敲琢磨润色添彩地挖掘出来的。
想想看,一个几乎和当今皇上一模一样的年轻尼姑出现在皇家庵里,这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隐情,两位夫人顿时斗志昂扬,直觉得肠胃内的素斋跟滚了荤油似的在熊熊燃烧。
两位夫人当即转身,追向已经走远的那个年轻的女尼,留下原地发愣不知怎么回事的知客尼。
快追上的时候,中年尼姑突然转身,拦住了她们,皱着眉说道:“二位施主追着贫尼干什么?”
两位夫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刚才只想着追上好好看一看,一时间反倒不知怎么跟人解释,总不能说:“我就想问问你家乡何处,贵庚几何,怎么长的这么像皇上”吧?
这一耽搁,前面那个年轻的小尼姑已经进入转过大殿,消失不见。中年女尼也转身快走几步,消失在前面庭院中。
且不说两位夫人,聂清麟头脑中也是在不停地转着。庵中主持刚才请她过去,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刚出来就碰上了两位夫人。她看着眼熟,当是前些日子进过宫陪她扎过宫灯。
这么一看,这两位夫人的出现便绝对不是巧合,聂清麟隐约猜出了太傅的打算,顿觉心里有些微微的焦灼:太傅大人,还有什么是您不敢干的吗?
单说两位夫人入了禅房见了主持,说了几句后,就迫不及待地打听起刚才酷似皇帝女尼的情况。主持叹了口气道:“这也是苦命人。她的身份本是贵不可言,不想还未满三岁时,就被从钦天监请去的高人断定身有戾气,生活在……家中必会给孪生哥哥带来厄运。需要在庵中诵经敬佛,慢慢化去戾气,才可回……家中。算定十年就可以化去戾气,可是十年早已过去,不知是不是家里家里生了变故,一直无人接她,只好留在庵中。”
说着,主持又叹了口气。
听了这么劲爆的消息,两位夫人久久互相对视,眼里的光芒真好似开了锋芒的吴钩宝剑,只恨不得劈开老主持的肚肠,再多套些实惠的干货出来。
最后,上好的西山白露居然也顾不得品尝,也无心在庵中驻留,草草和主持闲聊两句,推说自己有事,便回到京城。
不几日,一条消息就在京城大臣的夫人圈里流传开来,说当今陛下还有个孪生妹妹,从小就生活在尤云后山的女庵中。诸位臣子们也都听到自己夫人所说的消息,大部分付之一笑,视为无稽之谈,心道:幸亏当今陛下无甚龙威,若是换成太傅的家事,被这般嚼舌,只怕这些吃饱了撑的贵妇人真得被抓去拔了舌头。
接下来几天,在尤云后山的女庵一下子香客盈门,每天都有贵夫人上香敬佛。拜佛后也顾不得品尝素斋,倒是在山门的院子里来回地踱步,一旦遇上了想看的那位,虽然是隔得有些远,又总有个凶尼阻拦,但是各个看完了女尼的眉眼后惊得是香帕掩口,直呼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