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地方,县衙门口。
曾瑜远远的就看到了马铁行那费力的身材,思绪百转,还是下马,步行走过去。
熟人见面,本该热情招呼,目前似乎有些冷场。
马铁行冷着个脸,无论县尉如何暗示,他也抹不开面子和曾瑜打招呼,有时候面子比生死还重要,尤其是相见之时。
对于曾瑜来说,这还不到和马氏翻脸的时候,要不也不会匆忙赶来县城。
曾瑜故作泣状,拜伏于地,“收到县令大人传令以后,小子就马不停蹄赶来。路遇匪人,听闻都尉洪塔山叛乱,于是小子冒昧进城,看得县令大人无恙,小子才放下心头大石!”
……好一个无耻的曾瑜,竟然用洪塔山叛乱的名义把兵开进城。马铁行想着有了台阶下,还是不要过分逼迫曾瑜,待想个法子打发他去天水,寄封密信给我那马封侄儿,要你小命还不是易如反掌。
想到这里,马铁行笑容满面的扶起曾瑜:“这该死的洪塔山死有余辜……幸亏有你前来救援,要不县城难保,当记你首功,回头快马传递给寿成公,请起!”
回头间,看见美丽可人的月姬,眼中一抹厉色一闪而过,好你个苦满儿,连我看中的美女,都敢送给曾瑜,等我收拾完这小子,一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脸上却不露出半分颜色,挽着曾瑜的手,肥胖的脸挤出难看的笑容,“贤弟,路途劳累,赶紧快来府中洗洗尘,我已经命师爷备下酒席,席上咱们得好好叙叙贤弟你这次的大功!”
曾瑜笑容可掬的说道:“那是当然!”
两人勾肩搭背的进了府邸,月姬领着亲卫赶紧跟上。
宴席上曾瑜是有吃就吃,熊掌?可不要浪费,大手抓来啃,满嘴油腻,丝毫不怕里面有毒。
他倒是吃得欢乐,马铁行可急着进入主题,一旁的师爷见得马铁行眼色,赶紧开口道:“曾大人,现在寿成公催报连连,不知道曾大人何时领兵上天水支援去?”
曾瑜懒得理他,小喽啰也好意思跟他对话?时代已经不一样了,一边跟月姬夹菜,一边自己吃得津津有味。
月姬看着夹了满碗肥腻的菜,一顿无语……
马铁行看着师爷被冷落,心里一阵火起,拍的桌子砰砰响,“曾瑜,你……”
刚蹦三个字,曾瑜身后的亲卫已经抽刀上前了,哪说得出下句。
曾瑜小抿了一口酒,笑眯眯的说道:“好酒,这凉州的葡萄酒,真是醇厚。”放下酒杯,手后挥,亲卫又退回原地,刀入鞘,目不斜视。
继续说道:“县令大人刚逃过洪塔山那贼子的毒手,以防万一,我还是驻兵在这里保护大人才为上策,否则我一走,谁来保护县令大人的安危呢?喏,兄弟们,再给县令大人展示下威武的英姿!”
呛啷的抽刀声,又响起。
马铁行这一干人,哪还有什么说法?这曾瑜明摆了仗着武力,懒着不走。
不和马铁行一条心的县尉斟满一杯酒,起身敬酒道:“最近县里,治安不靖,匪徒四起,洪塔山那贼子遗留的祸害甚多。这次由曾大人驻守县城,我这小小县尉也就放心多了。”
出卖,又见出卖!马铁行强忍着胸腹中翻涌的恶心,猛然起身,指着曾瑜一字一顿的说道:“好你个贼子,本以为你是忠臣,没想到你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奸贼,寿成公知晓后,定将你五马分尸!”
侧头再看向县尉那躲闪的眼光,冷笑道:“待我马氏大军到来,定将你和你老母大卸八块,扔到乱葬岗,喂狗吃!”
旁边的师爷也想鼓起勇气来帮衬自家老爷,可那明晃晃的刀光就在眼前,涌到嘴边的话语,却说不出半字。
马铁行勇气可嘉,也难怪,他本身就是马氏族人,让他虚以委蛇还行,明着有损马氏利益,他万万做不到的。
曾瑜这时只顾着看系统刚来的两条提示。
“你已经占领成纪县城建筑:校场、军营、军械库、驿站、仓库、粮仓。县城占领完成”
“你可以等待朝廷册封为县令,或者自立为一县之主(自立后失去农都尉官职)”
曾瑜这时的想法和当时起兵来县城准备和马铁行汇合一起去天水支援的想法有点相左,现在马铁行依仗的兵力,都成了自己的阶下之囚,自己毫不费力就掌握了县城,想要拱手还给马铁行,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再者加入马韩两家军团大战当中,风险也大,看着马铁行怨毒的眼神,还没到上战场,估计就被马氏下阴手毒害了。
何不从中找出一条既可以在道义上不背叛马氏,又可以安稳的占据县城的方法。
这时,月姬喝退亲卫,笑盈盈对马铁行说道:“县令大人,何必动怒?您这一干亲族都在县城里面,怒火把他们烧着了就不太好了。”
“你这妖女!休想拿亲族来祸乱我的心智,老夫生是马家人,死是马家鬼!岂能容你们侮辱。”
说完马铁行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按住刀柄便要抽出腰刀自刎。
“慢着!”曾瑜一声大喝,阻止了马铁行抽刀。
“县令大人,曾瑜也是看着后方不稳,想自告奋勇来守卫县城,要是被什么马匪,流贼给冲撞了前方正在大战的大军,这我们就难逃其咎了,主要还是县令大人你对我成见太深了,我对寿成公那可是其心可昭日月。”话讲的动人,曾瑜表情也诚挚,只是那满手,满嘴的油渍……
被喝止了自杀,马铁行失去了那股自杀的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