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头勤劳的年兽正在排长队,他迎着风雨,啃着馒头。
年兽单名一个夕字,不论是字还是音,时常与其他妖怪有些重叠。有时他听到有人在叫喊,都不确定自己到底该应一声呢,还是不应声。
思前想后,年兽果断地提出了改名申请,他把自己的本名添加了一个符合自身特点的字,改成了年夕。
一份优质的差事对年夕而言,相当重要。得到好的差事,他才能赚到非常多的银子,攒够了沉甸甸的银子,他才能购买稀少又有趣的礼物送给现任妖王,霄峥。
不明真相的左邻右舍曾向年夕提出疑惑。
“年夕,你知不知道,他们说霄峥绝非贪慕虚荣的妖怪。”
“年夕,你听说了吗,妖王相当富有。”
若是霄峥对钱财的兴趣不高,年夕即使存了再多的银子也未必能够得到妖王的青睐。
年夕当然明白这一点。
然而,年夕也有自己的无奈。放眼当今世间,吃住行均免不了金钱开销,他口袋空空,简直不敢邀约霄峥出门。
很早很早以前,年夕的兽生目标是成为妖王,雄赳赳气昂昂的登上妖界最高的宝座。偏偏他的外出时间极度受限,严重缺乏展露身手的机会,群妖无法真正见识他的力量。
每年,年夕仅有一天时间踏入人世间,他的任务是装作被世人欢天喜地的爆竹吓得仓皇逃窜。他不仅要表现出畏惧爆竹,还得躲避张灯结彩的喜庆,害怕人们身穿红红的新衣。
年夕为此常在除夕雪夜里悲痛咆哮:“这些规定究竟是谁定的,不是坑年兽么?”
年夕非常喜欢热闹,他每回都偷偷地躲在屋外,看人们欢聚一堂,大人们轻松的聊天,小孩们开心的玩耍。奈何限于年兽的职责所在,年夕无法以本来面目和世人一道和睦过年。
偶尔他会幻化为小孩模样,靠近世间的其他孩子,他身穿红袄子,手拿爆竹,发出真挚的邀请:“要不要一起点爆竹?”
小孩们总会欢乐的和他一起玩。
世上最期待每天过年的莫过于年兽,假如天天过年,年夕就可以每天合理凑热闹,生活也将宽裕不少。
妖界推崇多劳多得,少劳少得的原则,导致年夕每年的固定收入仅有可怜巴巴的一丁点。
世人在吃丰盛的年夜饭,年夕只能在简陋的家中嚼菜根。
年夕坚信自己属于肉食类猛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过着过着贫苦日子居然变成了素食妖兽。这使得年夕身心受挫,他鼓足勇气去找妖王理论,发誓要为自己争取多一些的出场时间。
那会儿,霄峥刚登基,妖王的板凳尚未坐热,时不时有叛党出没,刺杀霄峥,妖王殿的守卫异常森严。纵是困难重重,无所畏惧的年兽依旧成功地冲进了妖王殿,去和妖王谈兽生。
话到嘴边没能说出口。
年夕与新任的妖王相遇了,他的目光迎上霄峥视线的一瞬间,他的心骤然倒戈。从没有妖告诉年夕,新妖王是美貌青年,哪怕对方看起来冷冰冰的。
霄峥挑眉,静静地问了一句:“谁?”
年夕配合地回答了简单的一个字:“我。”
年兽完全忘了自己此行的终极目的,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的心萌发了今生新的兽生念头。
他此生的前进方向不再是仅仅为了登上镶满珠宝的座椅,好东西需要分享,他愿意与霄峥肩并肩排排坐在妖王的宝座。
之后,年兽奋力地向对方表达出了自己的友好,三天两头往妖王殿跑。
从那以后,妖界有名的贫困户年兽,升级为一个拼命赚钱存钱的贫困户。
如何拉近与霄峥之间的关系,对年夕来说,是一个大难题。
蝴蝶小妖向年夕传授经验:“表达好感舍花其谁,花朵足够浪漫。”
白玉小妖却告诉年夕:“一切需与自身意义紧密关联,让对方看见物品的同时就能立刻想起你。”
年夕权衡再三,他亲手送给了霄峥红艳艳的……窗花……
年兽相当有诚意的每天给霄峥送去不同花纹的窗花,长年累月,从未有两张窗花样式重复。可惜,年夕送花送了三百年,霄峥始终未给他任何回应。
残酷的事实证明,窗花之路走不通。
这份融合了浪漫与意义的礼物对霄峥无效,年夕必须另寻出路。
吃完最后一个馒头,年夕摸了摸仍在抗议的肚子,倘若这次他还接不到好的差事,这个月他估计又得饿肚子。天知道他多不情愿啃草根树皮,当然,草和树比年兽更不情愿。
通往今古镇的队伍远的看不见尾巴,为了赢得一个赚钱多的机会,大家卯足了劲儿争取靠前的位置。这种情况下,插队无疑是让众妖鄙视的争斗行径,好在霄峥早早地制定了排号制度,解决了这些不必要的麻烦。
排号制度来源于来世的习惯,并非霄峥独创。
年夕排号三零三,接到任务的希望持续渺茫中。
今古镇是一个相当特殊的存在,说它是镇,其实它内含整个完整的世界,由霄峥与一位不知名的神秘人共同搭建。
神秘人来自来世,根据年夕的理解,神秘人生活的世界,在年夕如今生活的世界的下辈子的下辈子,或者再多几个下辈子。由于生活的时间差异极大,所以,神秘人的存在相当稀罕。
霄峥和神秘人合力建成繁荣的今古镇后,开启了小镇繁忙生意的大门。
小镇的生意与其他地方截然不同,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