蚺站在门边,在没有得到青年的许可之前,以蚺的个性,他不会让自己贸然进屋避雨。他与开门的青年简单说了几句,表明来意。
在他们说话期间,年夕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小步,他反反复复地瞧,那会儿的霄峥比如今的霄峥稍微年轻那么一点点。年夕确信,真的就只是一点点而已,岁月这种存在怎么可能在妖王的脸上留下深深的印记,年夕才不相信。
不过,凭良心说,眼前的这位霄峥确实嫩得多,估计是尚未登上妖王宝座,没有历经守护妖界的艰辛。虽然如此,但此时霄峥的妖力已经相当明显,众妖之中出类拔萃,无时无刻不震慑着周围的一切,使得那些小妖小怪不敢轻易靠近。
年夕极度期待近距离全方位的围观青年,可惜他的心事未能达成。年夕觉得自己的歪念头被发现了,他明显感到有一道凛冽的视线戳在后脊。
他迟疑着,默默地扭过头一看,果然是威风凛凛的妖王站在不远处。妖王尚未上前,年夕自己乐颠乐颠地冲到前方来围观,貌似有点不合身份。
于是,年夕老老实实的迅速踱回妖王的身侧,坚守妖王左右,以示自己的忠诚。
尽管那会儿的霄峥十分年轻,但是现在的霄峥仍旧十分年轻,同时比以往多了几分王者的霸气,愈发令人诚服,年夕定当誓死跟随如今的霄峥左右。反正他是没机会与从前的霄峥做朋友了。
蚺和青年的意见达成一致,青年稍稍侧过身,意味着同意了蚺和易定进屋。有了屋主的认可,蚺和易定迈入小屋内。
屋内比易定想象中空旷得多,不像是常住的温馨小家,屋里仅有一张桌和一张床,满足最基本的生活要求。易定左右看了看,地方虽空,但也不能东西到处乱扔,他把沉甸甸的包袱贴墙放在房屋的角落。
随后易定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这屋内也只有一根板凳。
蚺一声不吭的站在桌边,易定打算驮着蚺休息之际,青年扬手变出了两根板凳,方便蚺和易定坐下缓了口气。
自从进屋后,蚺和青年再无任何交谈,屋内十分的安静,耳边仅有窗外的雨声。易定瞅了瞅蚺又瞅了瞅青年,笑呵呵地打破了这一份宁静,他说道:“我和蚺准备去万妖城,途经附近,没想到突然下起了大雨。”
易定的话刚说完,蚺立刻不爽地看了易定一眼。见到陌生人,不要随便向他人透露自己的出行消息,他们这一路始终不太平,易定是不是生怕他们死得不够快。
闻言,青年轻轻地应了声,他见易定四周金光闪烁,淡淡道:“当前的妖界一片混乱,万妖城尤其严重,有意争夺妖王之位的妖怪大都聚集在那儿。你既不是妖,又何必此时犯险前往万妖城。”
毫不犹豫的,易定开心地回了一句:“我们不是为了妖王之争,我陪着蚺去找他失去音讯的朋友。”
易定的目光投向蚺,意外发现自己再次收获蚺的怒视无数。蚺郁闷不已,他多次提醒易定不要随便说出他们的行程安排,可这头乌龟总会管不住他的嘴,特别是易定觉得对方或许是好人的时候。
蚺恨不得易定时刻衔着灵芝,多做事,少说话。
青年对易定的回答并不吃惊,但也不看好易定他们的计划:“此刻绝非寻人的好时机,且不说你们找的人是否还在城内,就算他在,万妖城内妖怪凶猛,进出两难,你们能平安到达万妖城,只怕也不能完好无损的出来。”
“没事的,我和蚺修行……”这一回易定的话没能说完,他收获到蚺的桌下一脚,闷闷地收回了自己的话。
易定收声,青年自然也不会多问,屋内没了说话声,又一次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这一刻的蚺警惕极高,他一路均由易定悉心呵护,吃得饱睡得足,现在他并不困,可易定与蚺的情况不同,他一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只求晚上有点亲昵的小补偿,好不容易坐下来避雨,易定犯困了。
处于一种无人与他聊天的清静环境中,易定一脸幸福地进入了梦乡。
位于荒郊野外,蚺断然不敢如此大意,何况他们身边有一名陌生的青年。这名青年的妖力深厚,绝非寻常的小妖怪,一旦起冲突双方打起架来,他与易定不一定有占有多少优势。
好在,青年态度虽冷,却没有动手的念头。
窗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青年和蚺都一言不发,唯有易定在安心的睡觉,或许还在做美梦。
年夕一脸新奇地趴在窗边打量屋内的情况,他其实相当意外,没料到霄峥以前曾与这两人见过面,年夕从没听霄峥提起,也不懂霄峥有哪些旧友。不过以霄峥目前的身份,妖王的私事好像也没有告诉年夕的必要。
蚺和易定停步小屋内躲雨,年夕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打算多久才出来。
没多久,睡梦中的易定醒了,他是直接饿醒的。
易定打了一个哈欠,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他下意识站起身,迷迷糊糊地走向墙边的包袱,他取出包袱里的食物,大部分给蚺,小部分留给自己。
近来,他们路过的村落十分不景气,水的储备少的可怜,食物闻起来也丁点不香。为了让蚺吃饱喝足,耐饿的龟总是空着肚子。
这回他的肚子终于抗议了。
易定倒了一碗清水,握着食物走向桌子,见到青年,他这才惊觉,他和蚺目前在青年家中。他纠结小会儿,将自己的那小份食物给了青年,感激青年出手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