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深夜亥时,赤龙坛城内。
现在已到萧慕青约定的时间,彭程带着一干心腹,悄悄来到府邸的后身。
他现在所住的临时郡首府就是靠着赤龙山而建,之间只隔有不到两米宽的走道,可以说只要从赤龙山下来,便可以第一时间进入他的宅院之内。
彭程站在后院的院中,仰头往上观望,黑糊糊的崖壁,哪里有半点火光。等了好半晌,他心急如焚地问左右心腹道:“现在是几时了?”
“回禀大人,亥时已快过两刻钟了。”一名手下低声答道。
“怎么还没有见到风军的信号?”彭程嘟囔一声,转目看向谭六,沉声问道:“谭六,你不会记错了吧?肯定是亥时吗?”
“大人,绝对没错,是风军统帅萧慕青亲口说的,就在今晚亥时。”
“那他们人呢?现在已过亥时,怎么还没见到风军的影子?”
“这……”谭六也说不出来风军为何没有如约出现,他急得满脑门的汗,胡乱抹了抹,结结巴巴道:“也许……也许是风军临时改变了主意吧……”
“此等大事,风军怎会临时改变计划?”彭程心中火烧,气呼呼地训斥道:“没用的东西,交代你的事,没一件能办得好的。”
谭六被骂得头都抬不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大人,我们现在……还……还要不要继续等下去了?”
“还等什么?”彭程没好气地说道:“亥时已过这么久,连风军的人影都看不到,想必今晚风军是不会再来了。”说着话,他一甩袍袖,带着一脸的怒气,转身回往自己的卧房。
其他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不约而同地摇摇头,纷纷低声说道:“大家都先散了吧!”
时间不长,偌大的后院中只剩下谭六一人。
直到这时,他还是满脸的不甘心,举目向山上张望,一边看一边紧锁眉头,喃喃自语地嘀咕道:“没错啊!昨天萧慕青约定的时间确实是今晚亥时啊,怎么就没人来呢!”
他想不清楚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意外,又在院中站了良久,他长吁短叹地也走开了。
他们这边的情况,被埋伏于暗中的天眼探子看得一清二楚。天眼探子其实离他们很近,就躲在十米高的崖壁上,不过他穿着墨绿se的行装,就连脸和手都被涂抹成墨绿se,他贴在崖壁上,真如同悬崖的一部分,即使走到近前观瞧,也未必能发现,何况现在还是漆黑的深夜。
看着院中的众人全部离去,仿佛和崖壁融为一体的天眼探子这才缓缓向山腰的山洞口攀爬过去。
山洞口不大,四周又长满了草藤,将洞口遮挡得很严实,也正因为这样,这座山洞才一直不被人察觉它的存在。
天眼探子动作麻利,举着火折子,快速地穿过山洞,行到另一边的出口,然后顺下绳索,借助绳子,快速地下了山。
到了山下,他又重新拿出火折子,将绳索烧掉,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这才回到风军大营。
等天眼探子见到萧慕青后,把郡首府内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向他讲述了一遍。萧慕青边听边点头,天眼探子说完,他不放心地追问道:“山下确实没有伏兵?”
“没有!小人看得很真切,除了在院中等我方信号的那十几个人外,再无其他的军兵。”天眼探子肯定地说道。
看来谭六倒是没有说谎,彭程确实有投诚之意。证实了这一点,萧慕青也就彻底放下心来,他眼珠转了转,沉思片刻,对天眼探子说道:“兄弟,你费费力,再回去一趟,想办法潜入郡首府内,和彭程见面,告诉他,今夜之约,是由于我军内部有变,所以未能如时赴约,明晚,我方将趁夜攻城,在攻城之时,我军会借用密道,秘密潜入城内,让他做好接应,时间依旧是在亥时。”
天眼探子面se一正,插手施礼道:“将军尽管放心,小人一定把事情办妥!”
萧慕青对天眼的人还是很有信心的,那都是乐天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之士。
他站起身形,说道:“此行凶险,兄弟务必要多加小心,宁可不见彭程,也不可打草惊蛇,引起城内莫军的怀疑。”
“小人明白!”天眼探子躬身道:“将军,小人告辞!”
天眼探子别过萧慕青,随即又原路返回,借助山洞,神不知鬼不觉的再次潜入赤龙坛城内。
只要能进城,想进入这座临时的郡首府并不难。这里的防卫很松散,前前后后加到一起,守夜的军兵也没超过五十人。
并非城内兵力不足,彭程把自己的shi卫都抽调去守城了,而是魏伯根本就不给他兵权,现在的彭程,军政大权皆已被架空,只是空有个郡首的头衔罢了,真正掌控实权的人早已是魏伯。
彭程心中明镜似的,只要等到这场战争结束,那么接下来倒霉的人肯定是自己,以魏伯的为人,绝不会对自己勾结风人的事善罢甘休,必定会在大王面前告状,到时不仅自己完蛋,估计全家老小的xing命也都保不住。
正因为他看透了其中的利害关系,他才决定冒险一搏,就算自己背负着害死卢奢的罪名,他仍旧冒险派人和风军si通,赌一赌运气,或许能为自己拼出一条活路。
彭程担任泗水郡郡首的时间已久,数年前,在一个很偶然的情况下他从一名药农口中得知赤龙山上有一条贯穿山腰的山洞,当时他也没怎么在意,可现在,这条信息却成了他保命的法宝。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