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的守军,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悄悄溜走,而自己却毫无察觉,坐拥二十万大军傻等在城外,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齐横气得直哆嗦,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蹦,老兵胸前的钢甲都差点被他捏变了形。
“你等如此羞臊于我,我岂能留你!”说话之间,齐横回手抽出佩剑,对准那老兵的脖子,作势要刺下去。
唐寅在旁沉哼了一声,喝道:“住手!”
“大王,安贼欺我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齐横五官扭曲,眼珠子都变成通通红。
“现在杀他,又有何用?”唐寅走上前来,拍掉齐横抓着老兵胸甲的手,而后和颜悦色地问道:“这位老哥,你可否告诉本王,城中的守军都跑到哪去了?你们又为何会留下来?”
那老兵这时候业已吓得汗如雨下,听唐寅又称呼自己老哥,他身子一软,直接吓跪在地,不停的叩首,连声说道:“小人见过风王殿下,小人见过风王殿下……”
唐寅笑了笑,直接把老兵拉了起来,说道:“老哥不用怕,只需回答本王的几个问题,本王保你性命无忧。”
“是、是、是!”想不到传说中那个凶残又狡诈的风王竟是个如此平易近人的人,老兵在意外之余,也颇感庆幸。他颤声说道:“回禀殿下,他们……他们应该都去了郡城玉井,之所以把我们留下,是因为我们都是亭口城的本地人,而且又是老弱病残,打不了仗,余先生还说……说风国要吞并安国,会假装仁慈,施以仁政,只要我们主动投降,便不会滥杀……”
听闻这话,齐横等人纷纷皱起眉头,唐寅也微微眯了眯眼睛。他不动声色地含笑问道:“老哥所说的余先生是……”
“余先生是川地过来的游侠,城主对他马首是瞻,首次的守城战,就是由余先生组织的。”
齐横忍不住插口问道:“偷袭我军后勤补给,后来又趁夜偷营,行刺刘将军这些事,也都是他搞出来的?”
那老兵怕极了齐横,听他发问,本就没站直的身子又软了下去,跪坐在地,连连点头应道:“是……是的,那……那都是余先生的主意……”
“可恶!他叫什么名字?我必斩此贼!”齐横恨得牙根痒痒,咬牙切齿地问道。
“余先生的名讳,小人也不知,只知他是川国的游侠。”老兵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小声说道。
唐寅拍拍老兵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害怕,他问道:“听说,亭口城内的守军里,混有很多游侠?”
“是的,殿下!”
“大概有多少人?”
“小人不清楚具体的人数,但感觉总有个二、三百人。”
竟然有那么多游侠!唐寅吸气,看来自己先前还真是小看了暗影回传的情报。他边寻思着边随口问道:“都是哪的人?”
“哪的人都有,听说话的口音,即有安国的,也有宁国、莫国、桓国、川国的……”
“他们现在都在郡城?”
“这……小人也只是听说,至于到底在不在郡城,小人也不确定。”
感觉老兵所言还算诚恳,唐寅点点头,不再继续追问,他指了指那些被俘的安兵,向齐横说道:“收掉他们的盔甲和武器,然后,把他们都放了吧!”
他不知道老兵口中的这个余先生到底是个什么人,不过,此人倒是很有眼光,在安地,他的确要施仁政,对于生性贪图安逸的安人而言,即便不采用高压的手段他们也不会起来反抗,施仁政,反而更容易得到安人的心,让他们能心甘情愿地归顺风国。
“大王,现在就把他们都放了,是不是有些不妥……”万一他们再聚在一起和己方为敌怎么办?齐横心存顾虑。
唐寅不以为意地说道:“只是些老弱残兵,不足为虑,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吧!”
“是!大王!”齐横拱手应了一声。
这次的攻城战,和上次截然不同,风军未费吹灰之力便把亭口打了下来,不过所得到的也近乎是座空城,精锐的守军以及混入其中的游侠跑得一干二净,连银库和粮仓都是空的。
虽说大获全胜,但风军上下却没人能高兴得起来,与其说是己方打下的亭口,倒不如说是敌人主动让城。
深感受了安军戏弄的风军将领们纷纷向唐寅请缨,要求立刻挥师南下,直取川口郡的郡城玉井。
不过,唐寅所考虑的问题要比下面的将士们多得多,在他感觉,安军先是坚守亭口,而后又放弃亭口,并不那么简单。
风军攻占亭口之后,唐寅也移驾住进了城内的城主府。深夜,万籁俱寂,唐寅的书房里还亮着灯。在房中睡不着觉出来散心的任笑路过这里,怔了一下,随即走了过来。
看到阿三阿四二人守在房门口,他上前低声问道:“殿下还没有睡吗?”
“啊,是任公子!”阿三阿四拱手施了一礼,说道:“大王还在处理军务。”
“我进去看看。”任笑说了一声,随即走进房中。唐寅和任笑关系亲近,而且他也交代过阿三阿四,任笑若来找他,可无须通禀,直接放行就好。
任笑进入书房,抬头一瞧,只见唐寅正坐在桌案后,正聚精会神地看着地图,守在一旁的尹兰这时候已疲惫地坐在一旁,脑袋顶在桌案的一角,正打着瞌睡。
“已经这么晚了,殿下怎么还未休息……”任笑疑问道。
他话还没有说完,唐寅已嘘了一声,接着又向一旁的尹兰努努嘴。任笑会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