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话怎讲?”邵方疑惑地看着宗元。
宗元正色说道:“立储可不是小事,尤其是对朝中大臣们而言,这不仅关系着自己以后的前程,也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董盛若真如殿下所言的那样,那么无论日后由谁来做莫王,他都讨不到好处,我想董盛既然能做到右相,绝不是目光短浅,只贪图眼前那点小利的庸人。”
“哦……”邵方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暗道一声没错啊,宗元说的不是没道理,难道是自己估计错了?想到这里,他忙问道:“宗元先生,依你之见,董盛不表明立场的原因又是什么?”
“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董盛还没有看好王储的人选,其二,他也许是在等,等某个王子去主动拉拢他,要知道主动投靠和被人笼络的完全是不一样的,后者更能受到重用。”宗元有条有理地说道。
邵方仔细琢磨着宗元的话,想了良久,他摇头说道:“第一点似乎不太可能。现在那么多的大臣都看好邵博,董盛还会有其他的人选不成?那么他究竟是在等谁呢?”
唐寅随口接道:“也许等的就是殿下你。”
邵方笑了,说道:“我和董盛之间没有往来,更无交情,现在我又不得势,他怎么可能会支持我?”
唐寅耸肩说道:“我们说的再多也都是猜测,殿下为何不亲自去拜访一下董盛呢?既能拉些交情,又能探探董盛的口风,反正无论怎样都没有坏处。”
“恩!”邵方点点头,说道:“唐兄所言没错,明日,我就去趟右相府!”
唐寅接道:“我随殿下同往。”
邵方一愣,疑问道:“唐兄随我同去做甚?”
唐寅笑道:“殿下要探董盛的口风,我也正有此意,看看这位贵国的右相到底是支持宁国,还是会支持我风国!”
邵方想了想,说道:“也好!不过,我得奉劝唐兄一句,见到董盛时可不要贸然报出身份!”
唐寅说道:“殿下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一晚上,唐寅、邵方、宗元三人基本没怎么睡觉,一直在谈论风、宁、莫三国的事。正如邵方自己所说,他是个不得志的王子,也没什么心腹大臣,有许多心里话也不知道该对谁倾诉,现在难得遇到支持他的唐寅,邵方打开话匣子,与唐寅、宗元秉烛长谈。
现在的邵方和唐寅之间还没有利害冲动,加上两人性情相投,又有诸多需要联手合作的地方,所以邵方也能把唐寅看成是自己的心腹,敞开心扉,无所不谈。还有令邵方十分激动的一点是,唐寅应允给予他金钱支持。
要拉拢大臣们,光有身份地位是不够的,还需要有钱。邵博之所以能拉拢到那么多大臣的支持也不仅仅是因为宁国势大,宁国为其提供大量的金银珠宝使邵博有了拉拢中间派的本钱,邵方早就看清楚了这一点,只是苦无本钱,现在唐寅肯为他提供金银,这正好弥补了他的不足之处。邵方又怎么可能会不高兴,不感激呢?
唐寅拉拢到邵方比想象中的还要容易,现在他二人是各有难处,又能在对方的身上找到自己的所需,这就如同干柴遇到烈火,可谓是一拍即合。
等到凌晨的时候,三人都有些累了,但没有各自回房休息,而是躺在书房的硬榻之上,和衣而睡。
当天至正午,三人才从睡梦中醒来。邵方站起身形,走到窗前,伸个大大的拦腰,接着他转回头,见唐寅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邵方叹道:“不瞒唐兄,我已经很久没睡的如此舒服了!”
书房的硬塌和他寝房中的软床自然不能相比,但这一觉确实让邵方感觉很舒服,关键是他心头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又看到了自己争取成为太子的希望。
邵方贵为王子,为人又喜怒无常,在旁人看来,他就是个难以接近的人,不过唐寅的眼光却和正常人不太一样,此时看着满脸笑容的邵方,他突然之间有种心痛感。身为王子,看似高高在上,但其中的难处与悲哀又有几人能体会得到?
唐寅挺身而起,走到邵方的身旁,没有看他,而是举目望向窗外的花园,幽幽说道:“你一定会成为莫王。不管阻力有多大,对手有多强大,我也会帮你成为莫王!”
他的话令邵方动容,后者脸上的笑容僵住,握紧拳头,象是许诺似的,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会先帮你成为风王!”
唐寅扭过头来,看向邵方,嘴角扬起,笑了。
邵方也笑了,轻声说道:“昨晚,你我二人已是歃血为盟的兄弟!”
唐寅没有接话,举目看向晴空万里的蓝天,怔怔呆。今天的兄弟,谁知道会不会是明天的敌人,这样的事情他经历的和看到的太多了。
吃过午饭,邵方带上唐寅、宗元以及自己麾下的一干贴身甲卫、众多的护卫,出了公子府,直奔右相府。
本来上官兄弟也想跟去,但唐寅觉得此行主要是探董盛的口风,又有邵方在场,并无危险,便未带他二人。
右相府的规模虽然和公子府比起来相差悬殊,但也称得上是豪宅,庄严气派,排场十足。
听下人传报二殿下前来拜访,董盛亲自迎接到府门外,见到邵方,他一躬到地,说道:“不知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见谅!”身为朝臣,不管官职做的有多大,但毕竟是臣子,见到王子时的礼仪还是得遵守的。
“右相客气了,快平身!”邵方对董盛倒是十分客气,伸手相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