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真按照唐寅的计谋安排下去,为了严守秘密,众将们各回各营后没有宣称唐寅是诈死,而说唐寅真的伤重不治,已然身亡。
唐寅身亡的消息一传开,整个天渊军大营立刻陷入一片悲痛之中,许多士卒都忍不住放声痛哭,尤其是平原军,他们跟随唐寅时间最久,感情也最深,平原军的营地中哭泣之声不绝于耳,连成一片。
当晚,天渊军的营地挂起白灯,无论是士卒还是将领,皆在腰间系起白带,就连中军帐前的帅旗都落了下去。
不用等天亮,当晚,盐城塔楼内的鹏兵士卒就发现天渊军的异常,没敢耽搁,立刻向李齐禀报。
李齐以及叶诚、许辉、魏轩等将闻讯纷纷上到城墙的塔楼上,拢目向天渊军大营那边望去,等看清楚之后,众人的心头同是一颤。李齐面露惊讶之色,喃喃说道:“天渊军的大营里怎么挂起这么多的白灯?”
叶诚眼珠转了转,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随后急忙转身,向李齐躬身施礼道:“李将军,大喜啊!天渊军打起白灯,定是唐寅已经死了!”
听闻此话,李齐等人的身躯皆是一震。唐寅死了?唐寅竟然真的死了!怔了片刻,李齐回过神来,仰天大笑,叹道:“这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我盐城无忧了!”
“将军!”
许辉、魏轩等将纷纷向李齐拱手,再次进言道:“唐寅已死,天渊军群龙无首,士气低落,此时不攻还等待何时?李将军,快下令进攻,不可再耽搁战机了!”
“这……”
证实唐寅确实死了,李齐很高兴,也觉得盐城能高枕无忧,不过要让他主动出击,他还是觉得太冒险,万一进攻不成,遭受天渊军的疯狂反扑,岂不是大事不妙了吗?想来想去,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出击一事,还需从长计议。”
“李将军……”
“不要再说了!唐寅虽亡,但天渊军的实力仍在,我方绝不能掉以轻心,诸位将军务必严守城池,谁若胆敢私自出城,无论结果如何,一律以军fǎ_lùn处!”说完话,李齐看了众人一眼,转身下城墙回府了。
“唉!”看着李齐的背影,许辉、魏轩等将无不哀叹出声。众将中只有叶诚最轻松,唐寅死了,自己已然立下天大的功劳,至于出城进攻天渊军,即使将其杀的大败,对自己而言也仅仅是锦上添花而已,无足轻重。
李齐第二次拒绝许辉、魏轩等将的进见,这令众将们对其不满的情绪积压到了顶点。
翌日,清晨,天色大亮。
这时,天渊军大营的悲伤气氛已然突显出来,大营中走动的士卒无不是系着白色的带子,将领们亦是披麻带孝,整座大营死气沉沉,连个开口说话的人都没有。等吃过早饭之后,各军团的将领们纷纷下令,收拾营帐,返回乐湖郡。
下面的将士们都认为唐寅已经死了,现在己方军中已无主帅,留在盐城也毫无意义,人们失去主心骨,更无斗志可言,对撤军一事连个站出来表示异议的人都没有。
数十万的天渊军,偌大的军营,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就收拾干净,随后,天渊军开始了回程之路。举目望去,天渊军将士们一各个无精打采,走路时脑袋都是低垂的,直到这时还有不少人在用衣袖擦眼泪,整支大军就象是支流亡军团。
天渊军撤了,盐城的岗哨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数名士卒兴奋的连滚带爬地下了塔楼,边向城下跑,边连声叫喊道:“天渊军撤退了,我们不用再打仗了!天渊军都撤走了!”
哗——岗哨们的喊声让盐城的城头顿时间一片哗然,人们手搭凉棚,举目向天渊军的营地里往去。由于高度不够,他们只能看到天渊军大营的轮廓,至于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就看不清楚了,有许多心急的士卒已不管不顾地冲上塔楼,向外眺望,看清楚天渊军的营地已人去楼空后,忍不住大喊道:“撤了!真的撤了!天渊军都撤走啦——”
天渊军撤退的消息令鹏军士卒们沸腾起来,人们不在乎最终取胜的是唐寅还是钟天,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胜于一切。
很快,听闻消息的叶诚、许辉、魏轩等将也相继赶到城头,确认消息没错,天渊军确实是撤退了,许辉、魏轩等人相互,不约而同地疾步跑下城墙,去找李齐,要再次劝他出兵。
这个时候,即便是傻子都知道应该追击敌军,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就如同是暴殄天物。
李齐当然也接到了传报,不过这已在他的预料之中,唐寅已死,天渊军失去核心人物,撤退是必然的。现在,他也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出城追击。正当他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叶诚、许辉、魏轩等将到了。
见到李齐之后,除了叶诚,其他众将皆是抢步上前,纷纷插手施礼,说道:“李将军,唐寅已死,天渊军全部撤退,现在再不出兵追击,就真的错失良机了!”
“是啊!李将军,天渊军大军无主,就形同一盘散沙,兵力再多也无用,现在可是绝佳的机会。”
“这……”
“李将军,快下令追击!”
“李将军下令!”
众将们眼睛都瞪圆了,脸红脖子粗的,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给李齐说话的机会。
咕噜!李齐咽口吐沫,抬头瞧瞧众人,而后又低下头,默默无语。
哎呀!看他这副犹豫不决的模样,众人直急的抓耳挠腮,恨不得冲上去狠狠打他两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