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的事情多得数不完,以后你会慢慢了解。不过现在,陆先生,麻烦你转身,认认真真洗干净右手,你在厕所花三十分钟完成的这件事情,我也知道,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得意的神情,真像电视广告里的m巧克力糖,可爱得让人想一口吞掉。
陆满垂头丧气,总是输。
陆满觉得,宁微澜简直是犯罪奇才,她不去杀人放火抢银行,真是对不起她对于监视器敏锐的观察度。
她身子小,一到有监控的地方,便将自己藏在陆满怀里,一对如胶似漆的年轻小情侣,最多惹人多看两眼,藏得天衣缝。
等到坐上南下的长途汽车,宁微澜在他身旁翻看一张旅游地图,他才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究竟要去哪里?”
“我以为你买票时就要问,没想到能够忍到现在,大有进步,值得表扬。”她笑着,眼睛弯弯,盛满快,“这里,岛上有一条曼宁街,我要去四十五号。”
“去做什么?”他不明白,宁微澜原先看着冷冷清清的女人,如今相处下来大不一样,最可怕是长一张大家闺秀温柔娴静的脸,脑子却狡猾得像只小狐狸,出其不意,滑不溜手。
“曼宁街曾经是英租借,一座古老教堂保存完整,我们去结婚,好不好?”她促狭,笑意盈盈,看他傻呆呆模样,忍不住伸手在他脸上一通乱揉,好端端一张俊朗双的脸被毁得不成样子。
陆满也不介意,任她玩够了,停下来继续研究地图,才说:“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等你到三十岁再考虑结婚,那是一辈子的事情,跟谈恋爱不一样。你才十八岁,未来五十六十年,那么多未知可能,何必现在就把后半生命运决定。”宁微澜并未回头,就此错过他的诚恳谨慎,他的小心翼翼。[
他不介意,一颗石头一样的心,揉杂在心里,十年、二十年,终能换出一颗珍珠来。
未过多久,她已经在摇摇晃晃的长途大巴上昏昏欲睡起来,自然而然靠着陆满肩膀,找一个合适位置,等大白天发梦。
陆满仍研究地图,发现,“我们去市?”
宁微澜已经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来答他话,“那里有风景名胜,享誉世界。”
陆满皱眉,明明可以走直线,坐大巴最多十小时,可以到出海口,坐船去岛上,她却决定先去市,再转车去岛上。
这样十万分的小心,生怕留下一丝丝线索,她究竟要去做什么。
再将她抱得紧一点,更紧一点。时光每每匆匆,唯有珍惜当下。
戬龙城,鋭通顶层。
富豪老板们总喜欢在顶层办公会谈,一排整齐落地看过去,没有恐高症也要吓得脚软。这些人却认为如置云端,俯瞰众生,更要想尽办法营造坐拥天下的气魄。一纸合约,一次谈判,要逼的人一退再退,仓皇而逃。
秘书、下属,一轮一轮进进出出,汇报总结,络绎不绝。某些可以上报章杂志大肆渲染,某些却只能藏在漆黑角落里,等待发霉,发臭,最终腐烂消失。
赵钱进办公室之前,先掐了烟,呵口气闻一闻,烟味熏人,于是一口气含好几颗薄荷糖,到现在,每讲一句话都凉得面部抽搐。
“老板,余勉生和廖光交易的录像什么时候发啊?廖光那王八蛋在云南越来越蹦跶,货不发货,价抬也得老高,散出去哪有的赚?我们还从他那进货,要忍他到什么时候。”越说底气越弱,看着霍展年阴沉沉面色,他当即就要抽自己一耳刮子,怎么这么倒霉,遇到老板又和干女儿闹脾气,还来抱怨,撞在枪口上,少不了一顿教训。“老板…………我嘴巴贱,就喜欢乱讲话,您别火…………我给您倒杯茶,要不给您点根烟?您消消气…………宁小姐就是个小朋友,闹闹脾气离家出走那是正常,您放一百二十个心,等钱花完,肯定乖乖回来。”
霍展年既不喝茶,也不抽烟,“她身上一分钱没有,光着脚从二楼跳下去。”接电话,叫秘书请周望海进来。
赵钱心里对宁微澜倒是很佩服,一分钱不带光着脚上路,就这份气魄,完全脱离了中学生离家出走的小打小闹。
就是可怜老板,都快被气的脑溢血。
周望海进来,同赵钱点点头,算打过招呼,“监控镜头没有拍到宁小姐究竟去了哪里。”
“医院早就找人彻彻底底翻查过,她肯定是走出去,又不是蜘蛛侠,怎么可能没被拍到。”赵钱插嘴,这叫急老板之所急。
周望海说:“宁小姐她…………很会避开监控,市里并不是每一个角落都装监视器。她出了医院,走到大路尽头,转进小巷,就再也拍不到了。”
赵钱暗地里,又为宁微澜竖一个大拇指,原来还是反侦察高手。
霍展年面容沉静,看不出许多变化,但隐忍不发的怒气,身边人都能感受到。他怒极反笑,曲起手指,轻叩桌面,“好,很好。”
周望海问:“需不需要加派人手,全城搜索。”
霍展年道:“不用,总有办法,让她老老实实自己回来。”
关于余勉生的事情,赵钱却是再不敢开口了。
最好在宁微澜回来之前,他都不必来见霍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