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娘在昌宁公主惊呆的时候,行了一礼,悄然回到了座位上。
众人看到昌宁公主的样子,以为五娘因为险些被射伤的事,跟公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都不禁摇头,到底是女儿家,没什么气度。
此时,一个侍女来给五娘满了一杯酒,五娘轻轻的端起酒杯,嗅了一下杯中之酒,这是公主府特有的葡萄酿,颜色明亮清纯、入口甘甜醇香,葡萄美酒夜光杯,五娘能猜的出公主钟爱葡萄酒的原因。
此时公主已经坐到了主座上,只是依然惊疑的看着五娘,见五娘端起了酒杯,心里不由得大急,猛的站起身,快步走到五娘的身边,将五娘已经端到嘴边的酒杯夺了下来。
众人都不禁惊讶于公主的反常行为,可是谁也不敢说什么。
五娘一副惊惧的表情,赶紧离座跪在了公主的脚下,身体吓得微微的颤抖,嘴里不停的道:“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昌宁公主低头看了一眼惊吓过度的五娘,与刚才说话时的英气逼人判若两人,“百死沙场无所惧,只怕相思梦相随”的诗句依然还缭绕在她的耳边,难道刚才是自己的幻觉吗?
前几日侍女们的谈话又在昌宁的耳边响起:
“听说那个林家的大奶奶经常出来闹呢,现在这林家怪石连连,……”
“听人说,那女人还附在人的身上说话呢……”
“……惩治了以前对她不敬的下人……”
难道刚才是慕容雪借这林五娘的嘴要告诉自己什么,昌宁公主深呼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道:“给林五娘换我们新酿的桂花香吧,”昌宁吩咐完侍女,又对跪在地上的五娘道:“你起来吧!”
五娘深深的一拜,郑重的道:“多谢公主不杀之恩!”
她抬起头,看到的是昌宁转身时撩起的裙摆。裙摆下面一双白色的绣鞋若隐若现。
公主痛失爱侣之情,不是外人所能体会的,此时已经过去十一年了,可是昌宁公主依然坚守着这份感情,若魏元清有知,也应感此生无憾了。
此时已近未时,大家见公主兴致全无,众人也都有些意兴阑珊了,可是有些人却并不想这么早结束,比如六娘。比如楚天瑞。
“七姑姑,大家都知道在京中公主府建的最是巧夺天工的,我看大家酒喝得也尽兴了。不如让公主府的侍女带领我们四处逛逛,也让我们开开眼界。”
本来昌宁公主已经疲于应付了,既然楚天瑞说到这里,便道:“那今天的宴会就到这里吧,如果有要游园的边让侍女带着去转转。”说完索性起身回房了。
现在虽说过了年有一段时间了。可是依然是春寒料峭,有些怕冷的便直接告辞了。
还有一些因为以前曾经游过公主府,所以也离开了。
不过也有很多打算留下来看过了公主府的美景再走的。
五娘刚想起身离开,却见一个公主府的侍女朝她走来,“我们公主请小娘子过去一叙!”
一边的六娘幸灾乐祸的看着五娘,五娘只做不见。随着侍女到了公主的住处。
五娘进门的时候,见昌宁公主一脸眼帘低垂愁容满面的歪在榻上,听到房门开合的声音。昌宁公主缓缓的睁开了眼。
“五娘见过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五娘双手一提裙摆恭敬的跪倒在地,俯身给昌宁公主行了大礼。
昌宁公主,冷冷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五娘,眼神中满是探究。眼前的这个林五娘,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可有时候眼神中却闪过不易被人察觉的果敢,明明长了一张令人惊艳的脸,却打扮的低调深沉,不惹人注意,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起身吧!”昌宁公主道,“你们都下去吧!”她对身边的人道。
五娘谢恩之后,慢慢的站起身,等待昌宁公主的问话。
“百死沙场无所惧,只怕相思梦相随!”昌宁公主的嘴里喃喃的念道,“此诗句不是古人之言,也非名家之作,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五娘从容的道:“从一位故人那里听说的。”
昌宁公主轻哼一声,从榻上站起身,一步一步走至五娘的跟前,抓起五娘的手腕,厉声道:“你的年龄不过十四五岁,什么样的故人,竟然对你说这样的话?说!”
五娘低头看了看,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微微颤抖的手,抬起头,轻轻的一笑,目光如距的看着近在咫尺的公主一字一句的道:“恕五娘不便相告!”
昌宁握着五娘的手上紧了几分,压低声音道:“你如此无礼,就不怕本宫要你的命吗?”
“若公主真的想要五娘的命,刚才在酒席之上就不会夺下五娘手中的那杯葡萄酒了,所以五娘不怕!”
昌宁公主听了五娘的话以后,惊得将她的手甩到一边,不由得往后倒退一步道:“你知道那杯酒中有毒?你,究竟是谁?”
五娘摸了摸被抓的有点发红的手腕,道:“我自然是林家五娘,不然还能是谁?”
昌宁公主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五娘的脸,这张脸美丽至极,可是也陌生至极,是她平生初见,以前根本就没有一点的印象,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却在她身上感到了一丝熟悉的威压感,这种熟悉的感觉既让她害怕又让她兴奋。
“如果我没有记错,慕容雪是你的嫂子?”昌宁转过身,背对着林五娘道。
林五娘心里暗自一笑,道:“是!”
“她是怎么死的?”昌宁公主问道。
“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