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要比去的时候轻松许多,八歧先生为蒋阮解了毒后,萧韶就用飞鸽传书往京里传了消息回去。路上蒋阮也曾瞧见那雪鸽,生的玉雪可爱,颇为灵动,对她也亲近的很,原是还有个名字叫虎霸,据说是林管家给取的。果真在锦英王府这样男多女少的地方,寻个秀气些的名字是不可能的。
待回了锦英王府,林管家早已等候多时,看蒋阮安然无恙的回来,高兴地立刻老泪纵横。直教要马上回去开宗祠告慰祖先,谢谢萧家列祖列宗保佑。
露珠几个当初因为萧韶要赶路,带着只会延误行程所以留在王府里,这些日子以来也着实消瘦了不少。蒋阮下了马车几个丫鬟便围了上来,俱是问长问短。露珠笑道:“眼下姑娘可算是好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此番脱险,可要好好庆贺一番。”
白芷忧心忡忡:“莫要落下什么病根才是好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毒性。姑娘没事奴婢也就放心了。”
“说这些泄气的做什么?”连翘瞪了白芷一眼:“如今姑娘好好地回来了,过去的便也都过去了,今后多加小心便是。”
天竺低下头,语气有些微微懊恼:“属下没有保护好少夫人,请少夫人责罚。”锦衣卫从来都对自己的职责看的很重,如今她是蒋阮的贴身暗卫,竟然让蒋阮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下了毒,说来说去都是她的不是。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防不胜防。”蒋阮温和道:“不过是对方太狡猾罢了,你总不能护的了十几年前我被人下毒吧。”
天竺惊讶的看了看蒋阮,蒋阮面热内冷,平日里虽然不会刁难自己的婢子,可态度说不上有特别亲近,尤其对她这个半路跟来的婢子,更不会主动出言安慰。如今这话里却是在为她开脱,再看蒋阮眉眼里,平日里的戾气似乎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特别的释然与坦荡。
也不知蒋阮这一次跟萧韶去迦南山究竟遭遇了什么,竟显出了这点不同。天竺兀自猜测着,却还是看了萧韶一眼。蒋阮明白她心中所想,看向萧韶:“你既然将天竺给了我,我总有处置她的权力吧。”
萧韶点头,蒋阮便笑道:“好了,我说了,与你无关,不必请罪了。”
天竺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萧韶,萧韶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心中有些感激,道:“属下谢过少夫人,少主宽和。”
齐风清咳两声:“三嫂还是先进屋去,在外面仔细着了风寒,如今大病初愈,身子还稍显虚弱。”
众人皆以为然,连翘和白芷便扶着蒋阮先进了屋。萧韶还有些事情要进宫一趟,安抚好蒋阮之后便先行离开。
萧韶走后,蒋阮坐在屋里,房里显得有些杂乱,白芷赧然:“奴婢们这几日忧心姑娘身子,没心思打理屋里,这就去洒扫。”
“不急于一时,”蒋阮淡淡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吩咐你们。”
“什么事情?”露珠奇怪道。
“我身上中的毒虽是陈年旧疾,可说到底引发还是前些日子里有人用了毒。我知道是谁做的?”蒋阮接过连翘手里捧着的热茶抿了一口。
天竺神色一紧:“姑娘知道那是谁?”
“我虽然不知道亲自下毒给我的人是谁,却知道背后指使的人是谁。”蒋阮微微一笑:“他既是送了这份大礼给我,我又如何能不回应他。”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皆是不明白蒋阮话里的意思。半晌露珠才道:“这人和当初十几年前给姑娘下毒的人是一人么?又是为了什么才会对姑娘下此毒手?若是大夫人的话……”露珠皱着脸道:“如今大夫人也早已死了,怎么能吩咐人给姑娘下毒呢?”
“那人并不是夏研,”蒋阮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此人多年前就是奔着我的性命来的,如今突然又故技重施,不过是因为觉得我再次对他造成了威胁罢了。那个人在宫中,这笔账连同我娘的,我自然要一起讨回来。”她冷笑一声:“萧韶已经去布置了,明日一早,我便要他们好看!”
连翘几个对视一眼,蒋阮既然没有将话讲明,自然是因为背后之人定是不简单了,而她也有了自己的主意。几个丫鬟跟了她这么久,自然明白她的心思,不会一直追问。天竺问:“姑娘要吩咐奴婢们做些什么?”
“我已经做了万全的打算,那人在宫中,我自然要在宫中回敬他。明日你们随我入宫,有些事情,我也很想弄清楚。”她淡淡一笑,目光中却有凛冽寒意,直看得连翘几个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
宫中一隅,蒋丹将手中的瓷瓶狠狠地往地上掷去,“哗啦”一声脆响,晶莹的碎片迸裂的到处都是。周围的宫女俱是大气也不敢出,其中一个连忙跪下身去就要捡起碎片,蒋丹怒道:“滚出去!”
宫女们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出去。偌大的宫殿中便只剩蒋丹一个人,她的神情已然不复平日里的娇俏可爱,狞狰的有几分可怕。她强自握紧拳头,不自觉的咬紧牙关。
即便是比较能隐忍,但在宫里这个地方呆的越久,站的越高,人的本性就越容易暴露。而人一旦忘形,既极容易被人抓住马脚。只是蒋丹即便到了现在也还是比较清醒,是以在被人发觉端倪之前,还记得将宫女们全部赶出去。她一向都是小心做人。
蒋阮不仅安然无恙还出现在锦英王府外的马车里,此事传到她耳中时,蒋丹的手都在颤抖。前些日子里无论怎样都打听不到蒋阮的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