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把衬衣长裤穿上,看着清洗归来的她。
早上五点多,外面天还没有完全亮,但楼下几户都起了,推车出去做早点生意,车轮子轱辘轱辘的在院子里响。他瞧一瞧发旧的楼道,再瞧一瞧她那双冻红的yù_tuǐ,深邃的目光定在她苍白的小脸上。
瞧这小模样,气色不大好啊。
“肚子痛?”他把门关上,目光移到她用手捂着的肚子上。
她双腿并拢,站在门边不说话。当然痛,每个月她最怕的就是这几天,腹绞痛可以持续几天,一旦吃东西肚子就痛、犯恶心,四肢冰凉。这是从监狱里带出来的,肠胃坏了,经血里有结块。
一般这几天她必须躺床上休息,睡一觉把疼痛缓过去,但她没有时间去静养,只有撑一撑,挨过去,习惯了。
而这一次可能是熬夜熬多了,只睡了两个小时,所以觉得特别疼,腹部沉甸甸的,只想躺床上。
她眼巴巴望着自己的床,再皱眉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如何是好。
如果她躺床上,他又爬上床折腾她,她该怎么办?她身体真的很不舒服,腹部一阵阵绞痛着,胸口恶心,四肢发凉,如果有人再折腾她,她只想去死。
滕睿哲见她想躺又不敢躺的小模样,心里除了有对她的心疼,还有一丝歉疚。
他一双冷淡的星目变柔,将站在门边的她一把抱起,放回床上。
她果然脸色一变,小手紧紧拉着他的袖子,抓住他的手肘不让他碰她,一双美目哀求的看着他。
“只是让你睡觉。”他柔声轻哄,为她在身下铺上毛巾,盖上被子。她眼波闪动,还是不肯信他,飞快的翻过身,将身子缩成一团。
他站在床边,望着被子里那抹纤细的隆起,眸中蓄满心疼。
她缩成这样,小脑袋也从枕头上滑了下去,身子完全蜷成一团,明显是非常非常的痛。这个女人来月事怎么痛成了这样?
“我躺一会,你走吧。”她背对着他咬牙道,又把脑袋往怀里缩了缩,闭着眼睛,玉额上直冒冷汗。
“送你去医院。”他越瞧越不对劲,过来抱她,摸了摸,才发现她身上都是冷的。
“不去医院……躺一会就好了。”她在他怀里轻轻挣扎,坚决不去医院。此刻她不想动,哪都不想去,只想躺着!“我喝点姜糖茶,睡一觉就没事。”
滕睿哲无奈,眼见她那指甲都快把他胳膊抓破了,放她回床上躺着,给她准备姜糖茶。
此刻窗外的雾气在慢慢散去,大院子里的人都起了,在外面来来去去,赶着上班。
他用开水瓶里的热水冲了一杯姜糖水端到床边,扶她起来喝,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下去了,继续窝在被子里,小脸上的脸色稍见缓和。
他这才知道她痛经痛的这么厉害,手和脚半天不见暖和。
于是把她抱在怀里,用大手轻轻抚她的肚子,给她做按摩。她也没有力气再挣扎,乖乖躺他怀里,在他轻柔的抚触中,紧闭双眼逐渐睡去。
他拂开她的长发,端详她的睡颜。
这张脸还是这张脸,绝美清丽,但她身上完全脱去了千金大小姐的娇蛮气质,变成了一个在社会底层打拼的苏黛蔺。只是未来的路还很长,以她这副柔弱的身子骨,能撑得下去吗?
黛蔺总算在绞痛中沉睡过去,睡过去的她不再觉得疼痛,而是感到有人在用热水袋给她敷肚子,一圈一圈,非常舒服。她在睡梦中不自觉展露笑颜,庆幸自己挨过来了,然后可以去上课上班,继续奔波。
一觉醒来,时针指向九点钟,滕睿哲不知去向。
她虽然还未睡够,但肚子已经不那么痛了,起床走了走,一切安好,就是不能吃带油的食物,不能骑车。
而旁边的桌子上,放了清淡的青菜粥和一点小菜,是她的早餐。
滕睿哲给她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先吃粥,吃完再睡会,不要赶着去学校,今天学校田运会开幕式,放假三天,她不是参赛运动员,不必出席。
她看着短信,想起田远会报名运动员的名单才刚交上去,距离开幕还一周呢,怎么提前到今天了?难不成是他让学校提前举办了?
于是回了个问号过去,但是他没有回。
一会后,古俊的电话打过来,大声叫着:达令,我在你楼下,你快下来。一边打电话,一边把他的越野山地车踩着玩,把整个前轮提了起来,说他报了山地车车队,今天要去玩,晚上再去酒吧喝酒庆功。
黛蔺打开窗帘往楼下看了看,问他,学校今天真的举办田运会开幕式了吗?
“是啊,那狗屁校长通知今天开幕式,说什么期中考过后就是田运会,田运会从今天正式开始,各项冠军可以加分。不过关我屁事,我已经不是学校的学生了,现在只对玩车有兴趣!达令,你去过酒吧吗?我是第一次去,想和你一起去……”古俊在电话里吊儿郎当。
黛蔺双眉一皱:“既然得冠军可以给期中考加分,那你就去参加!你不是报了百米跑吗?如果得了冠军,你就可以重返校园。”
“我不想去那破学校。”古俊哼了一声。
“我想要你去参加。”黛蔺柔声道。
古俊俊脸上马上飞上两朵红云,双眼冒星星望着她的窗子:“达令,你想要我去吗?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说让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黛蔺脸色苍白,把窗帘拉上了,轻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