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鸣,两人在电话里屏息着,谁都没有再说话。很久以后,那端的黛蔺接到了夜澈从国外打来的电话,便把电话挂断了,让男人不要再打过来。
而滕睿哲坐在车里,没有再给她打电话,在雨里坐了一夜。
第二天天将明,酒店门口,有个穿黑色紧身套裙,一头栗色长卷发的苗条女子从酒店里走了出来,女子小巧的脸蛋上戴着大墨镜,故意遮住了她的半张脸,雪白如玉的玉手上则提着一个公事包,与两位西装革履的男同事一同从酒店大堂走出来。
他们快步走着,并没有交谈,坐上车就开车走了,没有在酒店门口停留一分钟。坐在车上的滕睿哲看到这一幕,立即开车跟上,目光灼热深邃,一颗振奋不已的心差一点从胸腔里跳出来!
然而当他跟随女子开出一段距离后,另有一个穿嫩黄长裙,外穿白色小西装的长直发女子从酒店大堂走出来了,女子一头黑幽幽的如缎秀发如瀑布一般披泄肩头,稍微用发卡别了一下,方便工作;一双上扬如黛的叶眉,清淡的朱唇、白皙润红的脸蛋,一对露在嫩黄长裙外的白如凝脂小腿,肌肤白皙胜雪,形态优美。她踩着高跟鞋一路走来,素淡飘逸,似乎洒下一阵淡雅清幽的花香。
她身边跟有一男一女,三人一边走一边交谈,行走带风,快速上了一辆停在酒店门口的小车。女子上车后,熟练的指出了前往沧口村的方向,示意男司机抓紧司机过去。
于是几个小时后,当他们伫立在焕然一新的沧口村面前,竟是找不出当年入村的那座小桥。白色小西装女子看到,当年夜澈背她过桥后的那段路,路旁栽满了金灿灿的向日葵,不知是用来做瓜籽,还是炼油,好大的一片,美不胜收。
而向日葵的后面,则是日渐繁华的商业区和工业区,几幢雄伟的外资企业大楼似天外凤凰栖在了这里,在这片昔日异常贫瘠的地方显得格外耀眼。
“没错呢,地图上是这个地方,看来这里进步不小,发展得都快赶上一线城市了。”旁边的司机助理呵呵笑道,把车开进村了,一路往商业中心地段驶来。
只见这里的每一幢建筑物,如学校、敬老院、大市场、餐厅、面业集团等等,都是按照当年黛蔺捐助的设计图稿来修建的,三人进来这里,感到眼前一亮,分外惊喜。因为他们谁也没想到,这里的领导会真采用苏黛蔺当年的图稿,真把这里修建成了黛蔺想象中的样子!
不过,这里所有的工程都停工了,建筑架子和混泥土都留在那,油漆涂料涂了一半,工人们却都被放假了,谁也不准踏进建筑工地一步。
三人走下车来,听到旁边暂时搭建的房子里,有一群孩子蹲在外面的院子里朗朗读书,一张张黑黢黢的小脸蛋摇摇晃晃的,咬着不标准的拼音,笑嘻嘻的看着小车开进他们村,然后一个狗儿打滚,从地上爬起来,拿着他们的课本好奇围过来。
因为他们发现那个穿黄色裙子的姐姐好漂亮,白的跟豆腐似的,身条纤长,柳腰莲脸,比他们的叶老师还要美。
小家伙们嬉皮笑脸的围过来,把女子围了个水泄不通,争相问姐姐,你找谁,是不是我们的市长叔叔?于是女子摸摸他们的小脑袋,微笑着问他们:“除了张小金,你们这儿还有哪位小朋友病倒了?”
“还有二强叔家的小丫,长贵家的明明,都在卫生院住着呢。他们一直咳嗽,最后咳出血来了。”
女子叶眉一蹙,朝不远处的卫生院望去,发现这里隐隐弥漫着一股阴霾之气,有人利用施工的方便,把他们【创e】集团选好的油漆涂料全部换成了劣质油漆,让这里的人肉眼看不出来,但长期吸食之后,就从抵抗力差的小孩子开始发病,轻者晕倒恶心,重者可能丧命。
于是她让这群小孩子散去,自己走进安置学校里,仔细嗅了嗅墙上的油漆味道。然而这里的油漆桶都被处理掉了,白色的涂料一块都没有留下,明显是对方毁掉证据,不让人抓到把柄。
然后她走去在建中的小洋楼那边看了看,发现房子还没有开始装修刷漆,油漆还没有运过来,但只要仔细瞧瞧房屋的几个死角、窗台,业内人士就会发现,其实这里的施工很粗糙,建成之后一段时间,墙体一定会有轻微的裂缝,管道不通,地势不平,混泥土钢筋一定不牢固,一旦发生轻微地震,这里必定屋毁人亡!
也就是说,有人在偷工减料赚取暴利,但竣工之后的责任,留给他们【创e】集团来背!
“昨天包工头再三表示,他们一直没有动过油漆,油漆涂料被运过来了,他们就开始粉刷,不管质量好坏,他们只负责施工。那是不是说明有人悄悄换了我们的油漆,用我们的高档油漆去卖钱,再换一些劣质油漆过来滥竽充数?”女助理心生疑虑,“会不会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在恶意报复?当初我们在竞标这几个大项目的时候,一直有人在耍手段抢标,只怕是输掉之后心里不平衡。”
黄衣女子点点头,“有这个可能,但我们先去看看那几个孩子,问问情况。”
她打量着这个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村子,一路走,一路凝望到处可见的金黄色向日葵,忽然觉得,这里的向日葵似乎不是用来炼油,而是用来观赏的,与锦城市的某座公寓前的向日葵一模一样。
只见此刻一阵夏风吹过,清凉扑来,金黄色的圆盘便带动着它们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