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着黑色盔甲的西辰禁卫军们,宛如数不清的疾驰乌云般,一瞬间的工夫,将原本空荡荡的大街给塞填满了。
无数的火把冲天举起,街道两旁一排排粉墙黛瓦的小楼、冷风悲鸣卷刮的大地,皆仿佛被熊熊烈火烧红了似的。
禁卫军头领一提缰绳,骏马仰头洪亮的长嘶一声,闷重的马蹄声骤然停止。
脚尖朝着马镫用力的一踮,翻身下马的禁卫军头领,臂膀对空倏地一个高举,唇中响起了唳冷无比的声音。
“一至五队禁卫军铺稻草、木柴;六至二十队禁卫军包围客栈;弓箭手列阵拉弦;其余的人随我入客栈!”
“是!”
一道声若洪钟的应答完毕,一至五队禁卫军以迅雷之速,将粉墙黛瓦的如意客栈周围,堆叠满了易燃的稻草和木柴。
六至二十队禁卫军,一部分半蹲在了稻草和木柴边,将手中火把对向了稻草和木柴;另外一部分身躯织成网的包围了客栈,将锋利刀刃对向了客栈的大门。
不计其数的弓箭手,有的退到了六至二十队禁卫军身后,骑座在高大的骏马背上,弓弦紧拉的对向了客栈大门。
有的则跃上如意客栈四周的房屋顶,弓弦紧拉的对向了客栈所有窗户,摆出了一旦有人冲出如意客栈外,必让他万箭穿心的威冷阵势。
至于禁卫军头领,则“砰”的一声剧响,一脚猛踹开了如意客栈的大门,率着无数批身手一流的持刀禁卫军,冲进了如意客栈的大厅。
原本寂静万分的大街上,忽然产生了如此大的动静儿,一排排粉墙黛瓦小楼内的西辰国老百姓们,自然全都从睡梦中吵醒了。
有人开窗偷瞄了一眼,当即吓的将窗户一关,浑身惊颤的钻到了床底;有人拉开门缝儿瞅了一眼,门都来不及关上,便骨碌的缩躲到了桌肚下。
如意客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百姓不想知道,也不敢知道。
他们只知道一点,出动不计其数禁卫军包围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因此,他们正暗暗的祈祷能够平安度过今夜,千万别无缘无故的成了一缕冤魂。
如意客栈的三楼,厢房之内--
听到踹门声的夜逸风,脸色依然惨白如纸,可一双眸子的深处,却流泻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此刻的夜逸风错以为,千算万算的轩辕焰三个人,必定万万没有算到…
西辰国的禁卫军,居然会来的如此之神速,神速到令他们三个人失去了,不被西辰国禁卫军看见相貌的撤退机会。
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一个危处逢生的幸事。
令西辰帝司徒杰致命的武器,虽每一样都直指他是凶手,可如今身处于厢房之内的人,无论是他这个沧月国的太子,还是龙耀皇朝的瑞王轩辕焰和瑞王妃上官凝月,甚至是北翼国的太子萧寒,与西辰国向来都是敌非友的。
他无法证明自己是被冤枉的,但他承认自己是凶手的同时,可以拉上轩辕焰三个人,就说是与他们三个人一起联手,蓄谋已久杀害司徒杰的。
不然…他们这几个势如水火的人,怎么会相安无事的共处一室,只有西辰帝司徒杰一个人遭惨死亡了呢?
西辰国要报仇,就找三国一起报吧!
只可惜,夜逸风心中的小算盘拨的再精,又岂会精得过将全局戏码,牢牢玩转于掌心间的上官凝月呢?
西辰国禁卫军抵达如意客栈的时间,正如上官凝月心中的预料一样,所以上官凝月又岂会棋差一着,给夜逸风反咬一口的机会呢?
仿佛洞悉了夜逸风的心思,玉眸弥漫妖笑的上官凝月,如樱红唇嘲讽的一勾,白皙手腕倏地一个翻转。
上官凝月的左掌间,多出了三张薄如蝉翼的易容皮;上官凝月的右掌间,多出了三颗粉红色的小药丸。
绯红烛火的轻摇中,从椅子间站起身的上官凝月三人,各自将薄如蝉翼的易容皮儿,天衣无缝的贴附在了真正容脸上,亦各自吞服下了一颗粉色的小药丸。
见到上官凝月三个人,眨眼间变成了三个其貌不扬,年龄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眉毛在不安的颤跳,嘴角在不安的颤跳,全身肌肉都在不安颤跳的夜逸风,已隐约猜到这三个人预备要与他、要与西辰国的禁卫军,玩一场什么样的精彩游戏了!
待到完美的贴好易容薄皮,摇身一变成中年男子的上官凝月三人,唇中异口同声的溢出了听似恭敬十足,实则暗含嘲讽的中年男子粗音:“属下参见太子!”
大脑一阵天旋地转的夜逸风,双眸绝望的一闭,仰头幽幽的苦叹了一口气儿。
--完了,彻底的完了,他百口难辩了!杀西辰帝司徒杰的凶手,非他这个沧月国的太子莫属了!
能被司徒杰提升为禁卫军头领的人,自然绝不会是蠢货。
一进入如意客栈的大厅,瞅见遍地血染的尸首,又发现血染尸首沿着楼梯而上,一直延伸到了三楼的某一间厢房大门口。
心感不妙的禁卫军头领,当然率着大批的禁卫军,朝着尸首尽头的方向,上官凝月几人身处的厢房位置狂奔了来。
倘若禁卫军的头领知道,这一切皆是上官凝月精心设计的,用意是为了让他不必一间厢房、一间厢房的辛苦搜索。
可以轻轻松松的进入目的地,将不是凶手的凶手逮个现形,这一名西辰国的禁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