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侯又喝道:“浴水着身!”
他双手忽然间飞快的扬起,像是握住了两根无形的柱子,随后飞快的由海面上抽离,就像是硬生生的从地下数万丈的深底。拔出了两个海眼一样,无数的银色波涛顿时席卷而来。
谢侯飞快的连喝三声,如兔起鹘落一般,而在他面前的黑色法身,已经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飞快的衰弱下去。他朗声笑道:“你这天人五衰之法,进我的五色欲天人界走一遭,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丁矅的脸色终于剧变。
他亦曾听过五色城的五色欲天人界,据说里面含万世诸法,天罗宝相。前生后世,诸相幻灭,无所不包。在那里能悟大道,会大精神。而他的天人五衰之法,以诸世间轮回之苦为引,正被谢侯的五色欲天人界所克。
这时谢侯已经冷笑了一声,他朗声吟道:“诸天幻灭!”忽然间他的身形于空中暴涨。身躯在一瞬间便增大了数倍,他身上本来一层层垂下来的赘肉,在这一刻全都被撑了起来,露出他原本的真容,是一个面部棱角分明,身材高大威严的修士。
他这时的身体之高。已超过先前的数倍,十指紧握成拳,向着身前便重重的击去。
在拳头的缝隙之间。无数的金色光线飞快的迸发出来,那具法身便在他这一击之下,应声而碎。这时天空中的青衣女子,已将手中的五色拔云玦抛了出去,五色云光。飞快的向下一压,便将那轮黑色圆月卷住。随后被拖入了无尽的虚空之中。
谢侯一拳便将身前的法身轰碎,随即他身形疾动,右拳再起,含而不发,无数的金线已从他的指尖激发出来,随后向着身前飞快的射去。
丁矅只惨叫了一声,那些金线便从他的身体上飞快穿过,无数道血箭向外飞溅,谢侯喝了一声:“镇!”
不知何时,在他的掌中,已经出现了陈叠紫所用的那一方不动明王印。
丁矅这时才反应过来,大叫道:“原来这方铜印,是你送给这小丫头的?我早该知道,以青丘的风格,怎么会使用这种镇压之宝?”
谢侯的嘴角微微翘起,在这一刻,他只当丁矅是个死人一样,他自父亲死后,数百年来,除了与恋人曹云熏数聚之外,便是躲入五色欲天人界潜心修炼,遍历红尘,三千世界,心境修炼得无比精纯,而家传的“嫁衣神诀”,也已经被他修成了第八重,只要修到第九重,就能重造法身,回复本来。而从现在开始,他就要动手,拿回本来属于父亲、属于谢家的东西了。
而这一切,就先从灭杀眼前这个人开始!
他单手托住铜印,轻飘飘的向前一送,似乎是浑不着力一般,那方铜印悬在空中,忽然间无数的光华同时闪耀,在空中出现一尊极大的法身来。那法身的背后,浮起一轮轮的赤色光晕来,一手执金刚杵,一手于胸前,结不动根本印,随着谢侯的一声令下,他的巨掌便从天空中,飞快印落了下来。
丁矅惨呼了一声,在这一刻,他也顾不得与崔翘的秘议,顾不得此行的目的,甚至顾不得还在对面的兄长,转身便飞快的遁逃而走。
青衣女子轻笑了一声:“贵客降临,何故远避?”她左手执五色拔云玦,凝于空中,将那天罗五煞牢牢的锁死,右手从腰间,取出一面小小的金锤来,向着空中,轻轻的一击。
一道极为悠扬的钟磬之声,飞快的飘扬而起,在天空之上,无数金霞浮动,有一道云光从空中直射下来,飞快的落在丁矅身前的一射之地,将他的身形挡了一个正着。
丁矅只觉得在身前,如同有一道重重的闸门落下,让他无力前行,青衣女低声说道:“入此门者,得而往生,看你能不能敲开我这往生门?”
在丁矅的眼前,这时已浮现出无数的幻景,三世红尘,大千世界,诸般妙相,于他眼前毕现纷呈,他只觉得无数的影像飞快的涌入他头脑之中,瞬时间如受万针所刺一般,惨叫一声,抱着头颅,便飞快的向后倒去。
而在这时,那尊明王法身,所结之不动根本印,也从天空中猝然而落,重重的印在了他的身躯之上,便将丁矅的躯体一下子震成了碎粉!
一道影子飞快的自他身体上飘起来。与丁矅原本的相貌一般无二,那道影子在空中四顾,似乎还有些茫然,这时在他身前的那道云光,已经飞快的射出,将那道影子一卷,就径直吸入到了云光之中去。
青衣女子低声道:“入我往生之门,即得往生,返化红尘,回归本源。当得解脱!”她将手中的法宝都放下,郑重的向着丁矅的残魂没入之地,行了一礼。
谢侯哼了一声说道:“我便看不懂你们这副样子。明明是要将人杀了,却还做出一副千恩万谢的模样,又是何苦?”
青衣女子并不动怒,淡淡说道:“天地循环,众生往复。原本平等如一,堕落于这红尘之中,才有三千世界之变,如今他返归本源,即与宇宙同一,何以能不敬之?”
她向着身前躬身行礼。随后那道云光便自行的从海面上收起,飞快的没入到虚空之中。而她这时才回头,看着被自己将天罗五煞困住。不得进退的丁骁,柔声说道:“这位丁居士,可随令弟而去?”
昏迷的陈叠紫,最后记挂着的,还是孤身落在朱雀城之顾颜的安危。而在她被谢侯施法。昏迷过去的时候,顾颜正携着葛灵的手。很是悠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