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时,许玉珍刚伺候老太爷用过了晚膳便。
外面却来报长春道人亲自来了,老太爷心中又惊又喜,便想亲自去迎,朱来福却是知道长春道人跟老太爷关系非同一般,早领着人到了正院,两位老友相见,自然分外开心,长春道人许玉珍从前都是常见的,此时也不回避。
长春道人却还调侃道“听说你这丫头知道老道我离了京城无处可归,真是不错。”
许玉珍笑道“是我无知了,真人神通广大,又怎么会有事。”
老太爷哈哈地笑了起来,指着许玉珍说不出话来。
长春真人摸着胡子自嘲道“我还大罗神仙呢,你这小丫头如今是越来越会寒碜人,到底是和谁学的。”
他如今还不是一样,像是老顽童似的,亏得以前还觉得是个仙风道骨的人物呢,还因此怕了半天,生怕看出她是重生了来的。
许玉珍微一笑道“真人快请屋里坐吧,祖父心里更是挂怀着你,知道你回了京之后他又被朝事烦着,一直不得闲来去观里”
许老太爷忙也请了长春进去,许玉珍让小厮们上茶,又去到厨房命人准备些斋菜素酒送过去。
“我还以为你从今往后就要云游四方,再也不回京城了”老太爷不无感叹道。
无名反而笑道“为什么不回来,我虽然居无定所,可是这么多年来也就是这一块地方住的最久了,总想时不时地回来看看。玉虚去了太宵宫,我回来倒也正好,底下的一帮小道都还年轻着,还得再历练几年”况且他如今早已不是什么出名人物,也乐的安定下来。
许老太爷听这话,知道无名是还介意张道士以长生不老之丹骗取世人的事。当初无名扔下一整个太宵宫离去,可是到了最后好好的一个出家清净之地竟然变成一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老太爷是巴不得无名就此留下来,便道“你这样想就很好”
两人叙了一番别后之情,老太爷问他又去了哪些地方,走了哪些山川,无名一一说了,老太爷羡慕不已,直言若是有机会他也想去走走。
无名却笑而不语,知道老太爷也不过说说。
“我专程来是有一件事,平王殿下最近往我们朝元观去是越发勤了,初起时也不过扯些闲话。现在慢慢的却是说些秘辛,平王位尊,我们虽是出家之人。可也是天子子民,实在是拒绝不得”
平王如今势力大弱,却还是不肯死心,他本来就是已认定自己为真命天子,皇上登基之后。他便一直来朝元观求神礼拜,无名拒绝不得,却又担心将来出了什么事朝元观一众人等会被牵连。
许老太爷听了便捻须道“这事我也听说了,放心,当今皇上圣明,绝不会牵连无辜的。况且道长为人皇上甚为清楚。不然你你以为你如今为何能如此悠闲自在。”
自古君心难测,无名也不过是为了朝元观里头将百位的道子道孙求个保证而已。皇权之争,什么骨肉亲情都不顾。更不要说他们这些无辜的人了。
“侯爷既然这样说那我便放心了”
改称侯爷了,那便是对于这事十分的郑重其事了,许老太爷便正色道“我知道长担心什么,可是我可以保证绝不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道长尽可以放心”
无名面露微笑道“侯爷一言九鼎。我自然就无需担忧了。观里的小道们我会约束好的。明日的道场早已安排好了,侯爷要是有兴致便过去看看”
两人达成了共识。无名便趁着夜深告辞离去。
第二日许玉珍陪同老太爷前往朝元观,平素常来的地方,却在未到山门的时候马车咯吱地停下来。
过了一会儿前头的朱来福家过来道“姑娘,平王殿下也来了朝元观,这左右都被封了,进不去的“
这也太巧了,怎么偏偏是今天。
许玉珍开口道“祖父怎么说?”
“老太爷已经下了车,正在前头呢”
许玉珍没办法,只好在车上等着。
山门口十来个带刀侍卫将人通通拦住道“我家王爷在上面,其余闲杂人等均不得上去,尔等若是惊扰了王爷,便治你们死罪”
朱来福原先已经报过家门,现在却被列为什么闲杂人等,心里就不免觉得这王府的人架子摆得也太大了些。
况且侍卫的神情都是凶恶异常,半分情面也不留。朱来福的便想去请示老太爷,偏偏老太爷早已下了车,站在一旁看着,此时便冷冷地道“既然这样,我们就先回去,改日再来”
无名不见人影,应该是已经被平王缠住了,而一些小道士只敢远远地看着他们,根本不敢过来了。
朱来福忙应了,亲自来扶老太爷上车。
老太爷刚上了车,前头的小厮因为多看了那侍卫几眼,其中一个人便已拔出刀来道“看什么看”
赶车的见势头不对,便调了马头,那侍卫们却犹闲不够,上来要对那小厮动手,一行人乱哄哄的,朱来福的来不及制止,马儿就受惊了,挣脱了人手里的缰绳就跑开了几步,马车乱晃,朱来福看得心惊肉跳。
总算老太爷自己身子康健,早年时练了些身手,自己在车上稳住了,没受什么伤。
“老太爷?您没事吧?“朱来福掀了帘子问道
“没事,快走!”
老太爷人是没事,却气得不轻,眸子里都透着冷冷得光,朱来福的不敢耽搁,忙吆喝了众人,又吩咐自家婆娘跟好了许玉珍的车。
回了别庄,老太爷怒气冲冲地下了车往里走,许玉珍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