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明知会有这样的结果,为什么,她的心却仍旧这般地痛?
真的……好痛!
她为这个时代的女子而愤怒,她是真的出离愤怒了!
刺向云思辰的那一剑,其实是她对这个时代的愤恨,她愤恨这个万恶的封建皇权社会,愤恨这些位高权重的人掌控他人的生死,愤恨这个时代的女子们如泥土一般卑贱。
这一剑,也连带着发泄了她被南宫浸莫名其妙赐婚的哀痛。
“小姐……”
听雨见林瑾瑜半天没有反应,又开口唤了一声。
良久过后,林瑾瑜终是眨了眨眼睛,随后丢开柳叶剑的剑柄转身飞掠而去,那身影疾驰若电。
东方流景在见到林瑾瑜飞奔而去时,心间忽而紧了一下,放于石桌之上的手蜷紧成拳。
“小姐!”听雨见林瑾瑜忽然间离开遂转身追寻而去。
云思辰见听雨离去遂用内力震开了柳叶剑,一把握住了听雨的手臂:“听雨……”
听雨顿住了脚步缓缓转身看向云思辰,说道:“我不知道小姐方才跟你说了什么话,但是,请你全部都忘记吧,就当小姐她从来没有说过。”
云思辰闻言俊眉拧紧,说道:“你开什么玩笑?爷既然已经答应了她,那么就必然会娶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那是我云家的骨肉!”
他云思辰说出的话语自然会承诺兑现,不然若是传出去,他在江湖上还如何立足?
听雨在听见云思辰说要娶她时身子微微震了震,心间不是没有感动的,不是没有向往的,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意外。
“云公子,这件事只是一个意外,听雨不需要你负任何责任。”
云思辰握住听雨的手臂紧了一寸,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这事由不得你!”
呵!他云思辰要娶她,她居然还不稀罕么?这个丫头疯了么?她是跟在林瑾瑜身边太久所以跟她那个主子一模一样了么?
真是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些日子他是撞鬼了不成?
听雨伸手掰开了云思辰的手掌,凝眸看向他,说道:“我很明白自己在说什么,我心里在想什么我也很清楚,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丢下话语后听雨便转身离去了,她走得飞快,眨眼之间便消失无踪影了。
云思辰盯着听雨离去的身影,想着她最后说的那句话。
什么叫不需要他的怜悯?!他是在怜悯她么?
“靠!”
心中忽而气愤万千,云思辰一个转身抬脚就朝凉亭内的石桌踢了过去,他脚力遒劲,一个踢踏动作,那沉重的石桌便飞出了凉亭,石桌之上的围棋棋子也四处飞散,似是漫天花雨,须臾,便听得那沉重的石桌重重地落进了桃花潭中发出了一阵沉闷的响声。
东方流景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那雷霆一脚脸上却是分毫变化都没有,那一脚踢过来,也仅仅扫起了他的丝丝发尾。
他眼眸微眯,薄唇抿紧睨了一眼云思辰之后便起身飞速离去了。
林瑾瑜一路狂奔出了云府,奔出云府之后她便转进了丹阳山中,丹阳山内树荫浓密如云华盖。
奔至一片幽林之后,她伸出手掌便朝那些高大的树木打了过去,因为有着内力,一个击打之下那树木便动了起来,栖息在树梢之上的鸟儿也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
林瑾瑜睨着那些飞走的鸟儿,犹自不解愤,接二连三地朝那些树木打了过去。
“为什么?为什么?”她震开双臂在林中嘶吼。
她真的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在林中发了一通怒气之后林瑾瑜便转身出了丹阳山,她没有回宣王府,而是径自入了紫尧城。
她觉得,她需要喝点酒,不然今天她一定会被憋死的。
在紫尧城中晃了一圈儿,林瑾瑜立在了十里香的门前,她一到门前便有小厮上前打千儿道:“这位夫人,需要用膳么?”
夫人?
林瑾瑜眼眸抬了抬,心中有些惆怅,是呵,上次来十里香的时候她还是姑娘,而今出现却是已经成了夫人了,只因她头顶上方的妇人发髻。
暗自纾了一口气,林瑾瑜想着这十里香的酒应该是比较醇的,如此,应该可以暂时麻痹一下自己吧?
有了想法之后,林瑾瑜也没有回话而是直接抬步朝十里香的门口走去,她心情沮丧,眼神有些涣散。
这一跨步竟是没怎么看路,居然一头撞进了一个坚实的胸膛之上。
“嗷……”来人的胸膛不知道是铁还是铜做的,撞得林瑾瑜头顶上方直冒星星,她伸手皱着眉头揉了一下额头,然而,却在抬眸的那一瞬间凝住了视线。
只见她的身前立着一名高大的男子,他穿了一袭月白色的锦袍,由于视线比较近,林瑾瑜能够看见那白色的衣衫有着精致的暗纹,领口处也有淡淡的金色滚边。
鼻端忽而传来了一股熟悉的龙涎香味。
面前的男子额头饱满,星眉朗目,一双薄唇抿成一线,眸色冷如腊月里的海水,让林瑾瑜不仅颤了颤。
纳兰睿淅!
上次一别已经差不多两个月了,再见却是如此场景,当真可谓恍如隔世。
他的身形似乎消瘦了一些,而他那眉宇间的神色却是比以往更冷了。上次嫁去东琳时听宗政颜说他还未清醒,现在看着瘦了一些,当是还没怎么恢复吧?
“子衡……”林瑾瑜条件反射性地开口吐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