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魏府未有极致奢华。”魏瑾泓的嘴角抿起,露出严苛之意。
那世他确是一餐二荤三素,确实不奢侈。
但他爹娘与弟弟,还有家中那成群的小妾,族内中人,哪一人在他应该把尾巴藏起来的时候不是富贵逼人的?
赖云烟于这点懒于多言,他言罢她轻笑了一声,随他去了。
他于她不过是现下这浅显的合作关系,言不必太深。
碍于儿子所要跟他说的,她已言尽,听不听那就是他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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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再送信回了京城,京中再来信时,道魏瑾瑜已与祝慧真合好如初,便是家中小妾,也送出去了几位,只余了两位近身伺候的。
祝家也来了信给她,随信捎来的还有祝家老太君给魏世朝的一副镶了宝玉的金锁,甚是贵重。
这时他们已在颇富传奇色彩的神山中下来,恰是五月光景,岑南王那边已经来人,派了三十余奴仆来迎他们进岑南。
去往岑南的路一路风光,沿路不少地方的名门世家都派人递贴拜见,魏瑾泓以礼相迎,但也不是家家都登门,只有那渊远甚深者的人家才会上门造访。
如此下来,也是耗了好些时日,在六月初头才进岑南境内。
岑南位于宣朝西南的最中心,岑南王府在此屹立了近两百年,历经五代岑南王,说是当地的土皇帝也不为过,他们一进入岑南,便有军队过来相迎。
有军队相护,不得五日,他们就已到了岑南王府所在的封平城城外。
在进城之前,当夜魏家车队便在城外休整。
赖云烟让丫环们找出她的华服,又仔细挑选了小儿的衣裳穿戴,才令丫环们下去把自身收拾妥当。
当夜子时,魏世朝已在床上入睡,赖云烟还在整理明天要给祝慧芳四子的见面礼。
冬雨在她身边伺候,魏瑾泓进来后,她才跪地行礼退了下去。
“还未备好?”见赖云烟还在她的宝箱中挑选,魏瑾泓扫过那些在灯火中闪着耀眼光彩的金银宝器,开口淡道。
“给小世子的都已备好,这些是给慧芳的。”
“想来王妃也缺不了这些俗物。”魏瑾泓不以为然。
赖云烟好笑地瞥了他一眼。
“她是不缺,因她想要何物,岑南王都会给她。”赖云烟嘴角笑意颇深地看着魏瑾泓,“不像您魏家,哪个银子多点,就当哪个是冤大头。”
魏瑾泓也好意思说慧芳缺不了这些俗物,她是不缺,因有人给得足才不缺,不像她,缺得很,魏瑾泓和他的那一家子也没少想吸她的血,啃她的骨。
赖云烟的话让魏瑾泓嘴边柔和的笑冷了下来。
赖云烟把几支艳丽的宝石钗子挑了出来放到钗盒里,手中又举着一支镶着鸡血石的钗子想了一下,还是放到了钗盒里。
艳归是艳了点,不太符慧芳清雅高贵的气质,但慧芳是王妃,便是岑南王下面的官妇她一生都不知要见多少个,还是有场合戴这些钗子的。
她挑挑拣拣,又从单独的单支钗盒里挑出十支最珍贵的,混在了那有两层,能放二十四支单钗的锦盒里。
她这一盒钗,也算是把她现在的半个身家都放进去了。
魏瑾泓来之前本未多想什么,但看着她此举,那嘴里的话也冷不丁地冒了出来,“你残钗多,表妹仅要你一两只当添嫁,当年你何必拒她的脸。”
便是她剩的,给她一两支又如何。
正在整理锦盒的赖云烟闻言头都没抬,待整理好,盖好盒子,她才抬头朝魏瑾泓直接道,“不想给。”
便是扔了,她也不能给。
魏家姑妈的脸,她确实一点都不想给。
她一给,魏家人的手就伸过来了,他们不会懂得收手,只会越伸越夸张,得寸进尺到不可收拾时,她就麻烦大了。
这道理,魏瑾泓就算上世不懂,这世他还能不懂?
不过还是他们魏家的人最重要,她赖云烟的好恶要次上他们魏家的人一等罢了。
这个男人,还想用温情来跟她玩水滴石穿那套,都不知他们魏家骨子里从不改变的那点习性,日夜都在提醒她面对的是什么人。
如果魏家人真有一点良善之根,她何必忌他们如蛇蝎,当她不想过那太平日子不成?
“何必。”她口气太硬,魏瑾泓手掌微动握拳,过了一会才说道了此话。
“是魏大人何必说这话,”赖云烟淡淡地道,“你现在在岑南王的地方上,而我从我的私房里给岑南王妃挑点贵重点的礼物,你还是什么话都不说最为妥当。”
他现下于她一点用都没有,拿不出一个铜板来还跟她提他们魏家想占她便宜的事,她都不知他是哪来的底气。
赖云烟觉得面前这个老想着占她便宜的魏大人,在她眼里真是个窝囊废。
她是倒足了霉,才两世跟这个男人,和他代表的魏家缠在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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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车队迈进封平城,一进城,不知哪家的人先放了鞭炮,随继就是一路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一直到进王府,赖云烟都觉耳边炮竹声不断。
随后就是拜见岑南王,岑南王老王妃,还有王妃祝慧真。
一串繁琐的礼仪下来,赖云烟背后的衣衫都湿透了,而魏世朝一直乖巧地伴在魏瑾泓身边,因赖云烟在之前叮嘱了他不少话,又许了他甚多好处,他便一直咧着嘴角笑着跟在他爹爹身边,并不像平时那般好动。
他娘说了,等见过这里的王爷后,晚上就给他好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