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
“是呢。”
魏瑾泓给他穿好鞋,听着他们的一问一答站起身,这时穿好鞋子的魏世朝从凳子上滑了下来,往他娘亲的方向跑去。
“娘,娘,世朝香香你……”
他刚坐下,就听屏风那边传来小儿的这话。
“世朝可是在讨好娘?”她带笑的声音响起。
孩儿先是没有声音,不多时就听他撒娇道,“娘,香香么。”
“那世朝可是最欢喜娘?”
“最欢喜!”
一会,他就听到了他们一起笑起来的声音,魏瑾泓抬眼,眼睛扫过那没收好的床铺,再到她搁在床边案桌上的书,凌乱的针线篮……
等他的眼睛再回到屏风上时,那屏风后的人走了出来。
迎上他的目光,她笑容平淡有礼,“大公子就带他去罢。”
魏瑾泓无声站起,朝小儿伸出了手,见他过来便牵了他的手往外走,带他去书房。
待教了小儿功课,她派人前来带走他后,他就让仆人去候在门口,他前去净手。
出来后,听安在她院中的人来报,说他早间放着的那把花放到现在还是未动。
想来等到她出外回来,日到晌午,那搁在桌间的花就会萎了……
到时,就又是被扔出去罢。
魏瑾泓想着浅摇了下首,微抿了下嘴,不语往外走。
这时他走到门边,在满是薄雾的空气里候了一会,才候到他们出来。
小儿换了青绿色的衫,这些时日被阳光晒得稍有点红的脸这时在水轻雾中显得格外朝气。
他眼睛闪亮,笑容飞扬,看着他生气勃勃的样子,魏瑾泓那冷着的温笑便真切了起来。
“爹爹,世朝去穿新衣去了,娘给我做的,你可是等得久了?”小儿朝他跑来,跑到他旁边,执起了他的一根手指握着。
前世他的儿女间,从未有一人像他这般大胆,生动,柔软……
魏瑾泓被他握着手,那冷硬多年的心又朝他的儿子松开了一角,他忍不住弯下腰,抱起了他,朝他温和地道,“没有等多久,新衫很好。”
“娘说世朝像刚长出的青果子,果子好看,还新鲜。”魏世朝觉得他娘赞美他的话太好听,就专心地记着,前来说给他父亲听。
一边的赖云烟没料小儿把她胡乱说给他听的话学给了魏瑾泓听,她笑着摇摇头,先下了石阶往下走。
“夫人,”冬雨携着篮子走在她身边,这时朝她家小姐无奈地道,“您满腹诗书,想来能寻着更好的词夸我们小公子。”
赖云烟笑了两声,朝魏瑾泓怀中的小儿看了两眼,这才与冬雨说道,“想不出了,这可是我心中最好的词了,不过想来像我们家小公子这样的人物,这书上也是寻不着更好的词来说他了。”
冬雨听了顿时有些生臊。
这时魏瑾泓抱着魏世朝走到了她的身边,抬眼看了她好几眼。
她很擅说话,一直很是知道说什么话讨人欢喜,就是如此,当年她离开魏府后,也知道怎么用最简单直接的话语刺得他连去见她一面都不行。
只有到最后,央了她的兄长,他才见了她最后一面,就是如此,她眼中的估量与谨慎,也还是让他的心直往下坠,就跟当初她第一次让他离开他们的卧室那样痛苦不堪。